更远一点,但路上走的却也比他们快多了。刚刚接到前头军报,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进徐州境呢,离徐州最少还有六十里。所以,咱们将军传令,命叫等一等他们。弟兄们这两天够辛苦,顺便也好休整休整。等到了徐州,可就该打仗喽。”
“原来如此。”柳三还有疑问,又问道,“咱们行军虽快,但等到了徐州城下,不一样可以等么?却又为何非要在半路上停下?”
“这,……,这末将就不知道了。只隐约听咱们将军与胡将军说话,似乎是与赵大人、潘先生所定下之攻打徐州的计策有关。”
“与攻打徐州的计策有关?”
“也是末将不经意听到的,具体详情还真就不知了。”
柳三若有所思。
那传令官接着说道:“柳将军,末将除传令外,还有一件事。”
柳三回过神来,说道:“请说。”
“咱们将军让末将问一问你,后头可有吴军出现么?”
柳三既有殿后之责,同时也便肩负了监视吴军动向的职责。
他回答说道:“本将将探马散出五十里外,到现在为止,还并无吴军出现。并且,俺在黄河边儿上留下的也有暗桩,只要现吴军渡河,第一时间就会前来汇报。请将军放心,必不致误了我军攻徐的大事。”
其实,不用柳三回答,杨万虎等也知道吴军没这么快出现。为什么呢?还是因为这姓程的幕僚。
姓程的幕僚是从单州战场来的,杨、胡诸将肯定少不了问问他吴军的动静,已经知道便在昨天,赵过、潘贤二以“犒劳”的名义,把常遇春、冯国胜等以及吴军上下全都灌了个酩酊大醉。
虽然可以预想常遇春酒醒后,必然勃然大怒。可等到那时,燕军围攻徐州之战肯定也早已展开了。他就算是再愤怒、再恼火,又有何用?
当日单州战场上,常遇春勇不可当,燕军诸将都一一看在眼中。虽然说英雄重英雄,佩服称赞肯定是有的;但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况且燕、吴两军尽管明为盟友,其实又谁人不知,内里更多存的是争强之意?因此,要说不眼红、不嫉妒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当时,从姓程幕僚的口中听到了转述的此事,尽管只是耳闻,但常遇春的吃瘪,却还是让诸人心情舒畅,无不哈哈大笑。当时,傅友德还说了这么一句话:“一勇之夫,怎能抵咱家大人神机妙算?”诸人皆以为然。
闲话不多讲,只说燕军各营,按照军令,在才过了萧县二三十里后,又就地驻扎,权做歇息。
柳三和姓程的幕僚仍旧是在队尾,只不过,此时两个人却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一方面,这姓程的幕僚毕竟是个文官儿,虽然已经经历过不少的战事了,可临到开战,受三军上下严肃郑重的气氛一影响,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激动。
而另一方面,柳三则是在心里琢磨:赵过、潘贤二的攻徐之计到底是什么?怎么就非得要在半路上等微山湖一带的燕军南下?就不能到徐州城下等候?
……
燕军刚过萧县,便就地驻扎、暂停前进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徐州城里。
宋兴祖闻讯之后,好像是得到了一个多么有力的证据似的,顿时大喜,拿了军报就想去找6聚,但刚走了几步就改变了主意,叫来个亲兵,把军报递给,命令说道:“拿去,给老6看看!燕军一路虽气势汹汹,但是如今快到徐州了,却反而踌躇不进。说明什么?说明战意不坚!已是远来,士卒疲惫;又无战意,畏缩不前。既然如此,此战我军尚有何惧?”
亲兵接令出去。
边儿上有个幕僚,忖思说道:“元帅,杨、胡、高、傅皆是为海东猛将,有他们四人带队,按理说,燕军不该如此畏缩啊!会不会?此中有诈?”
“燕军两路,不过万余人,一切都清清楚楚,尽在本将的掌握之中。他们能有何诈计?况我为主军,各方皆熟;彼为客军,人生地疏。即便就算是他们有诈,又能如何?”
“元帅还是三思为好。”
“你不必多说了!徐州地当要冲,扼守淮泗,地理形势非常的重要。主公早就想将此城掌控,却就因为6聚这厮,一直不得其便。此番燕军来犯,也许对尔等来说是个危机;对本将而言,却是一个天大的良机!”
“良机?”
“不错。正好趁机把6聚这厮赶出去!从而使我军独占此城。哼哼,待我军大胜、独占城池的捷报传到松江后,说不定主公会多么欢喜呢!”
张士诚待臣属向来是宽厚、大方,若是听说手下有人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肯定不会亏待了功臣。想到美处,宋兴祖哈哈大笑:“来人!”
帐下诸将皆道:“末将在。”
“且随本将上城楼,巡查城防!”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燕军暂停本是为了等待微山湖一带的部队,却不料竟让宋兴祖产生了这样一个误解,竟以为燕军是怯战。战场之事,本就瞬息万变。由此却也可见,这打仗,确实不是一件易事。又正所谓:纸上谈兵容易,知易行却困难。
……
燕军。
日头一点点的西沉,士卒们就地安静的休息。
薄暮时分,又有一位传令官来到了后军,给柳三传令:“将军令:命副千户以上即刻赶去中军,召开战前军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