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之色。
她痴痴看着他,忽一笑,声音清脆豁达:“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散发弄扁舟。他虽然是我父亲,可是我心却向着你。若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帮着他,我希望夫君大获全胜。”
这句话,让尉东霆心里又惊又喜,百感交集,他捧起她脸蛋,感慨道:“阿翡,有你这句话,我此生足矣。我答应你,若有不得不兵戈相见那一天,我不会伤他性命。”
云翡点了点头,问道:“爹病好些了么?”
尉卓叹了口气:“父亲这些年处心积虑,耗心神,这一场病来势汹汹,药石无效,恐怕”
云翡抬起头:“那你有何打算?”问出这句话,她隐隐有点后悔,这涉及到军事机密,恐怕尉东霆未必会对她说,他若是对她有丁点防备,便绝不会吐露半句。
没想到他丝毫也未犹豫,便直接告诉她:“吴王率大军很便要到达洛阳,届时,两军交战,吴王j□j乏术,正是奇袭江东大好时间。”
云翡惊诧问:“你要去夺取江东?”
“江东富庶,我父亲早有定都金陵之心,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暗中经营此事。山东州牧商无忌是我舅父,我很便要率大军和他汇合,抄吴王后路,夺取江东。”
云翡恍然大悟,怪不得尉卓这么爽地就放弃了洛阳,原来他是想趁吴王离开江东之际,趁机夺取江东,留下洛阳这个烫手山芋,去让吴王父亲林青峰等各路势力去争夺,这边打得火热,两败俱伤,他江东坐收渔利。
“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翡,我当然不想和你分离,但我此去是要领兵打仗,刀剑无眼,把你带身边,我实是放心不下。所以我想让你留晋州。”
云翡恋恋不舍地问:“我不能和你一起么?”明知道战场凶险,可是还是不想和他分开,担心他安危。
“你我身边,我心里便总是牵挂着你安危,等我夺取了江东,一切安顿下来,就立刻接你去金陵,从此再不分开好不好?”
云翡撅着嘴不高兴。
尉东霆见到她这样依依不舍,心里暗暗高兴,忍不住低头亲吻着她脸颊和嘴唇,温柔缠绵,良久不放。
身后桂花树飘来浓郁清香,两人醉了一般,唇齿厮磨,紧紧依偎,还未到分离时刻,已经舍不得。
一轮月浮上来,月华撒到凉亭中,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白霜。
尉东霆摸摸她凉凉脸蛋,道:“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云翡心里本来就尉母亲阿琮担忧,此刻又听得要和他分离,心里越发纷乱。她搂着他腰身撒娇道:“我不困,我想听你给我吹曲子。我要听那首春波绿。”
“好,你等我取笛子来。”
尉东霆下了凉亭,很又回来,手中多了一只横笛。清幽笛声袅袅飘散开,云翡偎依他胸前,心里纷乱,渐渐宁静下来。
翌日一早,云翡醒来,尉东霆已经离去。
云翡吃过早饭,便对秋桂道:“你去备轿,我要出去一趟。”
“夫人要去哪儿?”
“陆家。”
云翡当初隐瞒了自己身份,陆家住了一个月,心里一直有些歉疚,这次遇救是多亏了陆源,所以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谢。
肖雄飞一直被尉东霆留别院,保护云翡安全。备好轿子,肖雄飞带着六名亲信亲自将云翡送到陆家门前。
陆盛是山西首富,晋州商铺十之j□j都是陆家产业,陆盛几乎每隔两月便要来一趟,早十几年前便东城置办了大宅。
只不过晋城离京城很近,老太太又故土难离,所以陆盛大部分时间都陪母亲住晋城。晋州虽比晋城大上数倍,但这里宅院,反倒不如晋城那所大宅雄伟气派。
云翡街对面下了轿子,正欲让秋桂上前递上拜帖,突然身边走过两个中年妇人,手中提着菜筐,一边走,一边看着陆家大门,低声议论。
“陆家一和尉家联姻,可就不得了了!富可敌国,也抵不过兵强马壮。这下可是找到一个撑腰了。”
“尉丞相有了钱,陆老爷有了权,两家都有好处。这就叫门当户对。”
云翡初时没意,听到这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急忙拦住了那两人:“请问二位大婶,你们所说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妇人打量了她两眼,笑道:“你没听说么?陆家小姐要嫁给尉丞相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