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枫和秋桂连着尉少华肖雄飞等人都进了锦云坊,但是遍寻不到云翡踪影。许娘子是一头雾水,带着秋桂连茅房都找了一遍。
云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慕婉婷急忙道:“回去禀告相爷。”
一行人匆匆回到州牧府。
慕婉婷带着尉少华直奔尉卓房间。
尉卓正吃药,见慕婉婷神色不对,便问:“何事惊慌?”
“夫人不见了。”
尉卓一怔,当即斥道:“不是叫你时刻盯着她么?”
“舅舅息怒,是婉婷没用。方才她带着灵慧去锦云坊给灵慧置办冬装,我一时大意,不知怎么她便失去了踪影。”
“不愧是云定权女儿。”尉卓阴森森道:“派人出城去追。不必带回来,杀了之后就地埋了。此事交给少华去做,手脚干净些,不得让东霆知道一丝风声。”
慕婉婷低声答了声是,尉少华立刻带人出府。
此刻,陆源马车已经出了城。
安全出了城门,云翡终于松了口气,跪坐马车上,对陆源深施一礼:“陆公子救命之恩,云翡永生难忘,大恩不言谢,他日云翡结草衔环再来报答。”
陆源一路悬着心,也放了下来,他看着手中写了字那张银票,不由有些后怕:“你今日若是碰不到我,该如何是好?”
“我听陆金说,你每日这个时辰都会来锦云坊。所以我刻意选了这个时间过来见你。”
陆源感叹道:“没想到尉丞相竟然会这样对你,那你现作何打算?是去找尉将军么?”
云翡黯然一笑:“我要回洛阳。我再也不会去找他了,永远都不会。”
陆源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再看云翡神色,仿佛是有许多伤痛浮现眸中。
他不知道她和尉东霆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此刻她已经是尉家妇,人家夫妻之间事情他不便多问,只是担忧地说道:“此去洛阳还有数日路程,只让楼四安送你回去,我不大放心。不如你附近先等等,我回去再安排些人手过来,一路护送你回去。”
云翡忙道:“尉卓发现我失踪,一定派人到处搜寻我下落,恐怕很就要有人追出城,所以我不能耽搁,必须即刻就走。”
马车停一处长亭,云翡和陆源下了马车。
陆源对楼四安道:“云小姐安危便托付你给了。你一路上小心。”
楼四安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将云小姐安全送到洛阳。”
时间紧迫,云翡翻身上马,对着陆源抱拳道:“多谢陆公子屡次相救,我们后会有期。”说着,一扬马鞭,策马飞驰而去。
陆源站长亭上,目送着那一道倩影渐行渐远,消失萧瑟寒风之中,心里怅然若失。
深秋旷野一片荒芜。
云翡心里贫瘠荒凉,不亚于这片灰蒙蒙旷野。若没有尉灵慧,尉卓即便想要毒杀她,她也没有这样伤心。
她会离开晋州,去寻找尉东霆,那怕军中生活再艰辛,她也会甘之若饴,但此刻,她对尉东霆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她早就对他说过,她这辈子恨就是别人欺骗,但是却被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欺骗。尉卓从未将她视为儿媳。她留下来,只是因为尉东霆。但现,这个唯一让她留下来理由已经不存了。
忍了许久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但只是落了两颗眼泪,她便抬手一抹,然后扬起了头,硬生生将那股汹涌泪意给逼了回去。
没出息,哭什么。被他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路还很长,她还年轻。
她抹去脸上泪痕,告诉自己,没关系,男人靠不住,她还可以靠自己。失去了丈夫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有母亲和弟弟,那才是她血肉至亲,她会为了他们而坚强勇猛,去夺回属于他们东西。
楼四安和云翡马加鞭,一路朝着洛阳方向而去。暮色很笼罩下来,旷野间景物影影绰绰,渐渐成了一团模糊。云翡知道尉卓得知自己失踪消息,一定会派人出城追拿自己,所以天色黑了下来,也不敢稍作停留,拼命地催马狂奔。
云翡算过时间,慕婉婷发现自己失踪之后,不会自作主张,一定会先回去禀告尉卓,等尉卓接到消息,派人来追,这中间已经差了一截时间,所以,尉卓人不会马上追上自己。只要过了今夜,离开了晋州地界,就可安全无虞。
随着暮色浓厚,离晋州城已经越来越远。她觉得脱险机会已经越来越大。楼四安也道:“尉夫人,大约他们不会追上来了。”
云翡道:“你还是称呼我云小姐吧。”曾经她听到尉夫人这个称呼,觉得很幸福,但现,尉卓要置她于死地,尉东霆屡次欺骗她,她还被人称呼为尉夫人,简直是个剜心讽刺。
两人还未放松心情,云翡便听见远处传来隐约声音,像是马蹄声,又像是雨声,此刻暮色深深,她回眸看去,背后一片黝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四野静寂,那声音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