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过去的几日,羽扬觉得非常不真实,恍若梦境,不是一直纠缠的噩梦,而是从未有过的美梦,远远超出了他对美好的想象力。
羽扬从不敢期盼每天都能得到一份食物,饿得实在难受就喝点凉水,他已经习惯了用伤痛或者身体去交换吃的东西;所以在爹爹说王府中的小奴隶每天都可以申请食物的时候,他并不相信,再说就算可以申请和真的能够得到之间,往往都隔着一道鸿沟需要付出很痛苦的代价才能跨越。
羽扬曾羡慕过那些被允许穿着一套完全遮蔽身体的衣物的奴隶,不是因为贪恋衣物的温暖,而是觉得衣物可以将身上狰狞的伤疤都挡住,假装自己与别人一样不引起注意。
羽扬偶尔也会想象,将来遇到一个好主人。在他的概念中,好主人的定义就是不会像老爷那样无缘无故虐打他,在他受伤生病的时候不会用冷水、皮鞭和棍棒逼着他继续工作,如果还能赏赐食物给他,那样就更完美了。
当羽扬几乎要将那些妄念都忘光的时候,以上所有突然变成了现实,他一时之间反而无法适应了。
五天的时间,羽扬通过系统申请到的食物都由送货机器人在凌晨准时发放到他的手上,没有半点克扣。晚上,他被允许裹着毯子睡在小王子殿下卧室门外的走廊里,没有被欺凌骚扰,能安稳的一觉睡到天明。最关键的是,他一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哪怕他看得出小王子殿下经常因为他而不高兴不满意。
羽扬并不懂得小王子殿下究竟在想什么。他只能尽量小心翼翼,按照过去被训练灌输的为奴的本分,卑微地讨好奉迎。
比如小王子殿下在散步的时候累了,羽扬会主动趴伏成椅子的模样,请求小王子殿下坐下休息,却被殿下挥手赶开。他以为应该是他瘦弱单薄的身体看着就不稳当,小王子殿下才不屑使用这样的“器具”。若是在磐石星,接下来他铁定会被狠狠鞭打一顿,锁上铁链不被允许站起来走路好好练习当椅子的基本功。结果小王子殿下很快就忘记了这样的不愉快,甚至没有对侍官长抱怨什么。
再比如小王子殿下在泡澡的时候命令羽扬站在一旁读一本前沿学术期刊,由于期刊内的文章满是高深晦涩的专业术语,羽扬读的不连贯断句乱七八糟,小王子殿下听得直皱眉头,却还是没有责罚他,反而耐心地一字一句纠正他的错误,并且吩咐以后上课都由羽扬侍奉,顺便能长些学问。
羽扬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其实是喜欢读书听讲的。在磐石星上,老爷为小小少爷请了许多有学问的老师授课,羽扬作为小小少爷的活动桌椅板凳廉价玩具偶尔也是能沾光学到些知识。不过多数都是片段零星不连贯的,往往当他听的正入迷的时候,就会被小小少爷发现,一通呵斥责骂虐打直到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才能罢休。羽扬当然也不敢让人知道,他能记住老师讲过的每一个字,偷偷看过的课本可以一字不差的印在脑海中,他甚至可以轻松答对小小少爷做不出的难题。
鉴于以往的惨痛教训,哪怕看起来小王子殿下非常随和,羽扬依然不敢冒险。他会故意装作看不懂那些深奥的学术文章,哪怕会因此被责罚,谁料换来的竟是可以随侍小王子殿下听课的良机。
诸多不可思议,让羽扬越发不安。不饿不痛不累,夜已深却睡不着,裹着毯子羽扬辗转难眠。在迷茫与焦虑中,他看到了爹爹的身影,他的脑海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爹爹从走廊尽头女王殿下的房间内走出,轻轻关好了房门,羽扬揉了揉眼睛,撇开了身上的毯子,迎了上去。
“爹爹。”羽扬轻轻唤了一声。
莫想云将羽扬搂在怀中。
借着走廊内夜灯的微弱光亮,羽扬看到爹爹的脸色很苍白。爹爹的手抹上他的额头,像是在查看他是否发烧,于是他又看到了爹爹的衣袖深处手腕上一圈圈新鲜的红肿勒痕。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爹爹,爹爹不会是一直被关在刑房吧?
“爹爹,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么?”羽扬关切地问了一句,又恳求道,“爹爹,能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么?小王子殿下给了我授权,允许我在结束工作后去爹爹的住所参观。”
莫想云微微笑着拉起羽扬的手,带他走向地下室,那个属于他的特别房间。虽然最近这几年他几乎每晚都睡在女王殿下的寝室之内,并非日日近身服侍,却能与殿下相拥而眠,不过他还是更习惯在地下室那个房间处理公务。那里有全王府最先进的终端系统,没有女王殿下或小王子殿下的特别授权是谁都不可以接近的地方,无人打扰私密安全,更像是他的个人工作室。带羽扬去看看也好,让羽扬长些见识少些担忧。这孩子不会是以为过去那几天,他都为了那莫须有的“夜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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