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龙熵迎击上去,内力不济反倒会被那轮子钳制住绸带,伤到她自己。
金轮国师两击不中,不由赞道,“好轻功!”他抢上去突伸左拳,当的一声在轮边一击,同时双掌齐出,拦在李莫愁身前,那金轮却呛啷啷的从她脑后飞来,仍是袭击被李莫愁挡在身后的龙熵。
那轮子来势并不十分迅速,但轮子未到,疾风已至,势道猛恶之极。他在轮上击这一拳时,已先行料到对方闪避方位,因此那轮子犹似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绕了半个圈子,向李莫愁身后急追。龙熵大吃一惊,连忙躲避,这一跃一避,已尽施生平所学,却见这和尚双掌箕张,竟自拦在身前。
群雄耳中鸣响,目为之眩,无不惊心。
李莫愁眼见那轮子逼迫在龙熵身前,可龙熵一跃间身子已经在半空,如何能避开面前大敌?她一时情急智生,右臂一伸递到龙熵脚下,只这一垫,龙熵足下有了施力点,当即身子凌空飞腾,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金轮国师五丁开山般的掌力。
金轮本意只是为了试探龙熵功夫,然而这一番打斗下来,却让他忘记了初衷,越战越来劲。尤其是自己那纵横无敌的兵刃也几番被李、龙二人躲过,竟丝毫奈何不得二人,真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挫折。他本来清明在躬,智能朗照,这时却不由得大动无明,竟是打动了肝火,一招龙象波若功使出,生生朝着龙熵天灵盖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莫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快的动作,她情急之下,脚下一个打旋,身子竟似陀螺一般疾风似的骤然飞出,以自己为武器,双手为刀刃,赤练神掌顷刻间招呼到金轮身上去。她这一下来的又急又突兀,且去势极为迅猛,竟裹挟着周遭空气都似形成了漩涡,冲击金轮心口。金轮若是不出手相挡,势必会被她伤到,当即也顾不得龙熵了,劈出的双掌猛然变势,接住李莫愁一掌。
刹那功夫,李莫愁被他内力所伤,一口鲜血喷出,连退了十几步有余。金轮却也被李莫愁猛攻的一掌伤到,心头一阵翻涌,倒退了两步。
全神贯注迎战金轮的李莫愁,现如今被龙熵急忙接住,倒在她怀里。她却极为惊讶地定定望着金轮,不可思议地抬头,竭力稳住气血问龙熵,“熵儿……他……他好像也退了?”
“嗯,退了两步。”龙熵声音沉沉的,眸子中已是阴霾一片。她一手揽住李莫愁,一手在李莫愁后心为她运功平息内气。
“……不可能吧……”李莫愁却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伤,她抬手望了望自己的双掌,“怎么可能呢?”她那一招完全是情急之下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打出去的。以金轮的功力,自己就算能够侥幸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竟然还能逼得金轮倒退两步?李莫愁心中惊疑不定,口中又是鲜血涌出,却喃喃道,“说不定是他站久就站累了,所以退了两步……”
“是被你击退的。”龙熵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似乎面无异色,可她指尖却一直在抖,双臂紧紧搂着李莫愁的身子,将她贴在心口,李莫愁甚至能够感觉到龙熵身子有些发颤。
“我没事……”李莫愁心疼地叹口气,“你别担心……”她还没说完,手背上却落下一滴水珠。李莫愁一怔,连忙努力睁开眼睛去看,却见龙熵咬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落下。
黄蓉连忙赶过来,从袖中掏出一瓶清冽的甘露来给李莫愁服下,又捏过她手腕给她把脉,不由奇道,“咦!”她原本以为李莫愁受金轮这一掌,就算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了不得,想必也该五脏受损,深受内伤,哪料这一脉把下去,却见她脉象并无大碍,虽然也负了内伤,却并没有伤到根本,调理十天半月的也就无妨了。黄蓉实在惊奇,讶然不已地望着李莫愁,“想不到你内力如此精深!”
李莫愁疑惑不已。龙熵却只抱她在怀中,问道,“她怎么样?”
“放心,”黄蓉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莫愁打量,柔声安慰龙熵道,“李姑娘并无大碍,稍加调理一段时日也就好了。”
龙熵这才放下心来。
金轮暗自调息一段时间,这会儿缓过神来,踱步走到李莫愁面前,双目矍铄地盯着李莫愁呢喃,“贫僧当日因惜才留了你一命,如今你果然成了气候。唉!”他沉沉叹口气,“徒儿,可愿继续追随为师?”
这番话一出,倒让黄蓉和站在一旁的郭靖等众人都大吃一惊,并不十分明白金轮在说什么。李莫愁心虚地别过脸去,冷声道,“国师想必认错人了,我自幼在活死人墓中长大,乃古墓派嫡传大弟子,又岂会是别人徒弟。”
金轮听她这么说,合掌念了佛号,叹道,“既如此,日后若再相遇,就休怪贫僧手下无情了。”他也不执拗,只暗自叹气。
争斗中,龙熵的斗笠早已散落下来,众人为之惊叹之余,却也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神仙一样的身段气度,竟有如此身手,当真是后生可畏。
霍都怔怔地望着她,直到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如今胜负已分,可还有谁不服我师父做这盟主的?”
一时间,众人竟然没有人再出声。
黄蓉叹了口气,他们竟然连败三场!
李莫愁见霍都十分神气的模样,附在龙熵耳边说了什么,龙熵皱皱眉,唤来杨过,道,“过儿,你可有什么办法让那什么国师不做这盟主?”
杨过皱皱眉,略想了想,贼笑道,“我拦不了他,却也能搅黄了他。”只见他当前一步,指着霍都说,“这人已经败给我了,三局两胜,如今这大个子也还没跟我比过,说什么盟主不盟主的?也不害臊!”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气的霍都直磨牙,“滚蛋!莫要再来捣乱!”
杨过才不理,继续挑衅他。于是场中又是一片混乱。李莫愁却已经被龙熵搀扶着,随黄蓉入了后院。
三人边走,黄蓉对龙熵说,“如今,龙姑娘算是过儿的师父,想来我和夫君的这一打算,也该跟姑娘说一声的。”
龙熵轻轻“嗯”了声。
黄蓉继续道,“我丈夫的意思是,过儿他父亲是他的结义兄弟,当年未能让杨康改过自新,靖哥哥十分愧疚。如今想把过儿留在身边教导,不知……”
“他已经下了山,便不再与我相干了。”龙熵说罢,皱眉道,“要去哪儿留哪儿,也就随他。”
“如此正好!”黄蓉笑了笑,又叹气说,“我丈夫有意把芙儿许配给他,如今我见他也是有胆略有担当的,不如就请龙姑娘做个证婚人,如何?”
说话间,李莫愁已被龙熵轻手轻脚地扶到了床上,听黄蓉这样问,龙熵道,“左右我与他也算有过师徒缘分,证婚人做做也无妨。”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郭芙怒气冲冲地道,“我才不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