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早已惊动了客栈旁的商户。整条街都喧闹起来,噼里啪啦的木块灼烧断裂,沈氏客栈被吞没在火海中。守将张文远率兵闻讯赶来,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惊慌失措的百姓们集中取水救火,可是火势太旺,水泼进去不仅没能将火熄灭,反而势头愈烈。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句,“不会是鬼火吧?所以才熄不灭?”谣言迅速在火场蔓延,本来还在前赴后继抬水救火的百姓,立刻慌乱的四散奔逃。
场面越来越乱,张文远不禁心上发紧,额头冒出冷汗来。他高喊道,“大家不要乱!速速取水来,否则整条街都会被烧着,你们的家也会烧成灰烬!”又忙吩咐一队士兵拦住胡乱逃窜的百姓,暗地嘱咐道,再听到散步谣言者,当场击昏。
有披坚执锐的士兵围合而来,城门早已紧闭,没人能出去。百姓们见无处可逃,又确实担心自家被牵连,也只好在张文远的指挥下帮忙救火。
“将军,火扑不灭,反而越扑火越大,怎么办!”张文远手下副将一脸惊恐,他还未见过此等奇景。
“不要慌,”张文远沉声道,“一定能扑灭。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鬼火!”
“可是将军……”那副将还要说话,张文远挥手打断了他,“扑不灭也要扑!不然,难道还要我等眼睁睁看着这里被烧成灰烬吗!”他果决地下令,“泼水!”
那副将哆嗦起来,颤声应下,却畏畏缩缩地不敢再将木桶里的水泼出去。
正恍惚间,忽然觉得面前一阵清香闪过,竟见到一道白影直冲进了熊熊烈火燃烧的客栈里,那副将当即吓得尖叫一声,木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有鬼啊!”
话音落时,张文远已经一刀挥出,削落几缕他的头发,喝道,“胡言乱语蛊惑人心者,军法处置!”那副将已经吓得口吐白沫,昏厥过去。张文远握紧了手里的刀,那刀把处已经被他掌心里的汗水浸湿。刚刚,他也的确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白影冲进了火海中去。
正是龙熵。
浓烟乌黑呛人,她甚至丝毫没有片刻犹豫的冲进了火海里,好像自己进去的仍是原先安然无恙的客栈一样。她虽快,火更快,转眼间已经有火苗沾到她衣角,瞬间燃烧起来。龙熵长袖一拂掸灭那火苗,可是不知为何,她张口去唤李莫愁的名字时,嗓子里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更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身在烈火中,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冷得牙关直打颤。想要去找人,可是院子里早已狼藉一片,且火势迅猛,根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遑论想要看到什么。
李莫愁到底在哪里!
她心头一阵发闷,那颗心好像跳了出来,努力张嘴去呼喊,可仍旧发不出声音。驾风借势凌空而行,脚下却忽然没了借力,足下一个趔趄,直直往烈火中滚落。
说时迟那时快,龙熵正临空旋身时,腰间忽然一紧,被人用白练缠住。她心上一喜,终于喊出声音来,“莫愁!”然而,待重新被人拉回来堪堪落在没有坍塌的屋角时,才看清这人并非李莫愁。
龙熵脸色一白,顿时口中一阵血腥,嘴角竟渗出血丝来。她二话不说转身又要往已经被烈火吞噬的院落中去。手腕却被人拉住,她头都没回,一招分花拂柳就挣脱那人。
“姑娘,你若下去必死无疑。”那人不咸不淡地说,“何苦白白丢了性命。”
龙熵抿唇没答话,纵身一跃。听到身后人平淡地说,“跳下去,烧的半死时还要我再救上来,真麻烦。”话音未落,白练又至,缠住龙熵手腕,“你不如直接自断经脉。”
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人。龙熵脸色极为难看,眼下她脑子里除了“李莫愁”三个字就都是空白,耳听得身后的人这样说,自己又被她缠住手腕屡次纠缠,没有半点思考,直觉间,龙熵心中赫然涌上了杀意。
“你要走火入魔了。”那女人声音平平,缠住龙熵手腕的白练却好像有自己的神识,龙熵挣开又被缠上,那么快的身法竟然躲不过这白练。
“放手!”开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嘶哑了。嗓音有些止不住的抖,龙熵不遗余力地一掌全力击向那个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
“好啊。”那女人竟然立即松了白练,龙熵一掌击在她胸口,却好像自己的双手撞进了一片汪洋中,软绵绵的根本无处施力。龙熵心中一惊,连忙撤身,知道眼前这女人不好对付,龙熵也不纠缠,她现在只想找到李莫愁。
“谁让你被我碰到了呢,”那女人眼见着龙熵又飞跃着蹿进院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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