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后,第二天早上,楚涵阳独自去见了薛梓淑,再回来的时候便一脸古怪地将楚云叫到身旁,问道:“你跟我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我连你师兄要来的事都还没告诉她呢。”楚云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啊,送丹药过去的时候,我挤兑了她几句——怎么,她跟你告状了?”
“我不是告诉你,对她恭敬着点嘛?”楚涵阳无奈地伸出手,将楚云搂进怀中。
“我是没想理她,可她阴阳怪气地嘲讽你,说你只孝敬你爹,不孝敬她!”楚云才不会委屈自己,加油添醋地反告了薛梓淑一状。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娘,有什么不满,说我两句也是理所当然。”楚涵阳摸了摸楚云脸颊,“下次若她再说什么,当没听见就是。”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要是她想杀你,你难道还不能还手?”楚云不以为然地回道。
“按照人伦大道,我还真就不能还手。”楚涵阳苦笑着答道。
“狗屁人伦!”楚云脱口骂了一句。
“闭嘴!”楚涵阳立刻给了楚云屁|股一巴掌,“少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人修!”
楚云撅起嘴巴,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好了,我的小祖宗,我也不用你真把她当祖母一样敬奉,只求你暂且忍耐几日,别让我更加心烦了。”楚涵阳也不是真的生气,随即放软语气,哄劝起来,“过几天,我师兄来了,你有的是热闹可瞧,这几天就让我轻松一下吧。”
“能有什么热闹?”楚云一愣。
楚涵阳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师兄为什么要把他过来的消息提前传递过来?”
“我也奇怪呢,好像没什么必要啊!”楚云歪头说道。
“我师兄故意先把消息送来,就是希望我娘能在他抵达之前知难而退,自行离开,省了他后续的麻烦。”楚涵阳一脸烦闷地说道,“可惜,我娘这一次也赌气地较上了劲,很可能要跟他摆一摆师娘的架子!”
“你师兄和你娘有仇?”楚云越发不解。
“算是吧。”楚涵阳将楚云抱到自己腿上,让他能够靠在自己怀里,“说起来,我师兄与我娘曾经两情相悦……”
“啊?”楚云瞪大眼睛,忍不住插言,“这又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徒弟和侍女私定终身,结果却被师傅从中作梗,棒打鸳鸯,将两个人全都搞到了自己床上。”楚涵阳嘲弄地说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大概吧。”楚云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说不出来。
“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和你讲了,总之,我师兄和我娘固然也有要被指责的地方,但根结却还是在我那混蛋爹爹身上。”楚涵阳用磨牙般的语气说道,“可现如今,我爹爹可以躲在昆仑山里逍遥自在,我却要被夹在当中饱受折磨。”
“你不能也躲出去吗?”楚云同情地问道。
“我倒是想。”楚涵阳叹了口气,“可惜,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躲避终归不是办法……对了,我师兄和我娘都以为我不知道此事,你不要说走了嘴,让他们难堪。”
“他们不知道你知道?”楚云眨了眨眼,“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爹爹。”楚涵阳漠然答道。
——他还真敢说!
楚云嘴角一抽,莫名地,竟对楚怀恩生出了些许敬佩之情。
十天后,钟奎带着一名随侍金丹和两名筑基期弟子抵达了西楚山庄。
为了迎接钟奎,楚家特意举办了一场酒宴,给钟奎接风洗尘。
楚涵阳和薛梓淑都在酒宴上露了面,楚云和薛梓淑的两个徒弟,以及数名楚家子弟也全都跟过来作陪。
酒宴上倒是一派祥和,至少楚云丝毫没看出钟奎和薛梓淑竟然有过那般的嫌隙。钟奎甚至还默认了薛梓淑与楚怀恩的“密切”关系,谈笑风生地将薛梓淑作为楚怀恩的故友正式介绍给楚家众人。
但酒宴结束之后,楚家人刚一退场,钟奎和薛梓淑的脸色便不约而同地由晴转阴,将微笑换成了冷笑。
“薛修士,我们单独谈谈吧。”钟奎冷冷说道。
薛梓淑没有接言,打发走自己的两个徒弟,然后向楚涵阳说道:“阳儿别走,留下听听,看你这个师兄要跟我说些什么。”
楚涵阳没有直接应承,将目光转向钟奎,询问他的意思。
“师弟留下也好,孤男寡女的,确实不甚方便。”钟奎没有拒绝,只是语气里明显夹杂了讥讽。
但薛梓淑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针锋相对地反驳。
楚涵阳更加不好接言,只让楚云回院子里等他,然后便跟着钟奎和薛梓淑进了内室。
楚云对这种家长里短的秘闻不感兴趣,也没试图留下旁听,转身出门,打算听从楚涵阳的吩咐,老老实实回他们的院子。
因距离不远,楚云也没御器飞行,懒洋洋地迈动脚步,准备在夜色下走路回去。
但刚走到一半,身后却忽然追来一人。
听到脚步声,楚云转头一瞧,发现是个杂役打扮的陌生人,修为也只有炼气初期。
楚云皱了皱眉,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但这名杂役却从他的身边急匆匆地狂奔而过,只扔下一张明显写有字迹的字条。
楚云不由一愣,用控物术将字条抓在手里,发现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却是山庄东北角的一处偏僻树林,与他和楚涵阳住的院子很近,并在最后留下了一个数字——二十五。
楚云又仔细看了一遍字条,没发现上面有什么隐秘,只有“二”字似乎经过修改,看笔迹,原本很可能是想写成乐字,动了笔才又改成了二,变成了二十五。
楚云犹豫了一下,终是决定过去看看,翻手毁掉纸条,向东北角的树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