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从疗养院回来后,收到了大学同学从香港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准备在香港开一个同学会,邀请纪宁去参加。纪宁自从毕业后就没回过香港,与老同学的联系也不多。大四快毕业那年发生了丽晶酒店的谋杀案,当时她狠狠地出了一番风头,反而令她与同学们拉远了距离。
很多人当时不理解她,觉得她出来指证郑楚滨完全是为利益所驱动。没有人相信像郑楚滨这样的人会杀死一个交际花。后来官司不出意料地输了,更加深了同学对她的误解。
年轻人总是气盛,好些人因此对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如今三年过去了,大家都变得成熟了。一个个从职场新人成长为老鸟,也做过很多不被人理解的事情,也开始理解当时纪宁的某些做法。
那些人开始反思自己,尝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解读纪宁当时的行为。也许她真的只是想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毕竟她只是一个目击证人,上庭是为了帮助警方严惩坏人。至于抓到的是不是真凶这是警方的责任,并不能推到纪宁身上。
加上纪宁在学校的时候性格温和,并没有和人发生过大的冲突。时间慢慢推移,那些曾经的误解被淡化了,而她的好却让人慢慢想了起来。这次开同学会,很多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所以班长主动向她发了邀请邮件,希望她到时候能参加。
纪宁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投出去的简历有几家也给了回应。她去面试过几次,有时候是对方不太满意她,毕竟她资历尚浅,有时候是她不太满意对方,觉得待遇与在唐宁时差得太远。
这么挑挑捡捡的,她的一个月假期已经过半,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新工作。这个时候老同学发来邀请邮件,倒是正中她的下怀。既然一时无法改变现状,出去走走倒也不错。三年没回香港了,纪宁也有点想念那里的人和物。有时候碰上香港来的客户,跟人家用粤语交流几句,也有令她颇为高兴。毕竟在香港的四年,还是欢喜大过苦闷的。
纪宁跟父亲交代了几句,又去疗养院看了趟姐姐,回家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订了机票飞去了香港。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郑楚滨派来的两个保安一直暗中跟着她,她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此时已是一月下旬,今年过年有些晚,但此时香港的大街小巷也已是年味十足。商场借着过年搞的促销如火如荼,路上行人也时常能看到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的。纪宁走在香港熟悉的街道上,时光好像一下子退回到了七年前。
那时候她一个人拎着箱子就闯了过来,两眼一抹黑去了学校,一路磕磕绊绊办了入学手续,又在不停地出错中摸索了许多,一直到两个月后才算勉强适应了香港的生活节奏与方式。
后来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开始听得懂当地的方言,慢慢的也学会了说一些,到最后已经能操着粤语流利地与人交流了。
在香港的这几年纪宁的英语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一直觉得这是唐宁当年雇她的最重要的原因。她既会说中文,也会说英语,甚至会说粤语,可以与天南海北来的顾客做很好的沟通。这是她最大的优势。
当然,现在的她可能不会这么认为了。自从知道郑楚滨很久以前就了解了自己的身份后,纪宁就相信自己进唐宁完全是他一手的安排。难怪她工作后总有人说她运气好,难怪同事间有人对她不太服气,暗地里说她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
当时纪宁听了觉得那些人实在想像力丰富,她除了一个整天只知道做实验的父亲外,一点有用的关系都没有。她可不认为她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做实验的父亲,会抹着老脸托人走关系。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原来这世上真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很多当时认为是无稽之谈的言论,事后证明都是有道理的。
纪宁忍不住撇撇嘴,窝在酒店的房间里给纪教授打电话报平安。电话一接通对方刚说了个“喂”字,纪宁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爸,你又喝酒了?”
“没有没有,我正吃饭呢,你别打扰我。参加完聚会赶紧回来。”纪教授说话微微有些含糊,强打起精神应付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丫头贼精,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我说小郑啊,你下次别带这种酒来找我了。这酒太香了,我总忍不住多喝,回头闺女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您别让她知道就行了。”郑楚滨一面替纪教授倒酒,一面笑着道。他在纪教授面前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和从前一样泰然处之。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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