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杜青就听得手机里传来一阵急促呼吸,也不知张雪梅什么反应,半晌过后就听她冷淡吐出四个字:
“……回头再说。”
杜青摸摸脸颊,也没在意,挂了电话,车子也差不多到了看守所。
半小时后出来,杜青正想着是不是买点日常用品回北山时,老陈打来电话:
“女婿,哪儿呢?你王哥来了,还有外交部西亚北非司的一个处长,你有没时间来一趟?我在青松大厦。”
彻底赖上了……杜青一阵挠头,便道:“我十分钟后到。”
青松大厦,六十八层,位于市中心,冀原地标建筑,除了省台发射塔,也就四周的山头比这楼高,与隔着两条街的天行大厦并称冀北双塔。
青松大厦三十六层到六十六层租给了四季酒店集团,是冀北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余者全部青松集团自用,老陈雪妃占据顶端两层,居高临下,登高望远,典型的富豪心态。
十分钟后,杜青走入青松大厦,乘电梯上了顶楼。
小会议室,老陈王动端坐,陈雪妃坐在老陈后面,瞧见杜青,先飞了个白眼,接着又是嫣然一笑……非主流的心思,岂是杜青随便一眼能看出来的。
老陈对面坐着三人,中间一个气度森严的中年人,正在身边两人小声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中年人抬头瞄了一眼,乍见杜青这般年轻,不由一怔,露出几分异色。
适时,王动起身,张开双臂抱过来,笑道:
“杜兄弟,旬日未见,想死哥哥我了……”
“打住,咱不演《水浒》,更不演《断臂那个山》……”杜青一句玩笑,随后笑道:
“对了王哥,这几日老太太怎样?”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不然这事我怎么有说服力?”
“这就好……”
“杜青,这边坐。”老陈起身笑道: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外交部西亚北非司二处黄处长,这位中警团宁刚宁少校,这位二处楚天阔楚主任。三位,这是杜青……”
老陈话未说完,中年人黄成已经笑着伸手道:
“我知道,杜先生是陈总未来的东床快婿,陈小姐的心上人;身手高超,数次出没枪林弹雨,协助警方瓦解冀北两大贩毒团伙,弹指间辉煌集团灰飞烟灭,挥手间解陈总厄难;医术更是神奇,救人于必死,王总母亲也曾经其手妙手回春。此外,民间身份也很了不得,青云寺性空大师尊其为圣僧……”
杜青微微皱眉,国家机器果然厉害,不过查出这些又怎样呢?因为收集功德的需要,他本来就没隐瞒这些,不然也不可能申请什么赏善罚恶基金。
双手一触即分,黄成笑道:
“杜先生莫怪,我说这些并没别的意思,只是外交无小事。当王总说外宾要近距离接触杜先生,并求你医治绝症时,你的过往对我们而言就再不可能是秘密,这是基本程序。”
杜青坐下后点头道:
“理解,请继续。”
“嗯,下面就是重点了。不知杜先生对医治渐冻人有多大把握?而且已经是呼吸器不离身的重症。”
“渐冻人?王哥你还真会找啊……”杜青神色一正,说道:
“两个问题,其一,我从未说我是医生,我的治疗手段换个你们能理解的说法,那就是气功,所以什么病症又严重到什么程度,对我其实无关紧要;其二,如果是国人患此症,我不敢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还是有的,但老外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几人神色都是一紧。
杜青双手一摊:
“我从未给老外治过病,把握从何谈起?黄处既知我被性空称为圣僧,就该清楚我这手段跟释教有点关系,中东酋长国,一听就知道信奉什么。教派之争的麻烦不用我说黄处也知道,我怎么敢打包票?”
王动脸色一苦,呐呐道:
“兄弟,你别玩我,这么大阵仗,万一乌龙谁受得了?”
杜青安慰道:
“没事,东边不亮西边亮,又不是一把定终生。老外没把握,国人没问题,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也是……”王动点点头,心稍宽。
他宽心,黄成脸都绿了。
因为犹太国的关系,中东酋长国跟天朝很少往来,这次对方好容易求上门来,结果闹出一折乌龙戏,那结果当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心念电转,黄成对楚天阔道:
“立刻联系几位中医国手,看他们对渐冻人有没法子……”
“好。”楚天阔拿起手机,走出房门。
黄成再一琢磨杜青的言语,神色忽然一松,复道:
“杜先生,你说因为从未治过老外所以没把握,但并不意味不能治。那是不是说我找个同样信仰的中东酋长国人来,你能立刻清楚成算几何?”
杜青一笑:
“黄处好主意,不错,正是如此。”
黄成向宁刚点点头,一身便装笔直而坐的宁少校立刻起身,掏出手机走出门外。找人,他比黄成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