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擎王夺位,害死了修墨修慈!
杀意在她心中疯涨,可看一看面沉如墨的天子,又强自忍下了杀人的冲动。
“放肆!”龙威挺身站于殿中,厉声呵道,“皇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
“哀家贵为太后,你个小小的武将一介武夫,又有何资格责备哀家?”纵使双手被绑在身后,但太后仍不肯弱了气势,可站在这间曾死过人的大殿里,她心中亦是惴惴不安,总觉着阴风阵阵的。
龙威正欲同她理论,忽地,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殿门外现身的人影,恭敬地拱手作揖:“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沈濯日素手一抬,轮椅缓缓滑入殿中,幽暗的眼眸轻扫过各个摆设,在望向珠帘内那张大床时,气息徒然一沉。
“沈濯日!”太后咬牙切齿地唤道,“你终于肯露面了,怎么,今儿个没见着你的宠妃?难不成是不肯再躲在一个女子身后,当缩头乌龟了?”
“大胆!”修容忍无可忍,佩刀豁然出鞘,锋利的刀尖隔空指向太后的咽喉。
“哼,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太后冷笑道,她就不信这人真敢对自个儿动手。
“不得无礼。”沈濯日凉凉睨了修容一眼,后者不甘愿地收回武器。
“太后可还记得此处?”他复又问道,有些意味不明。
太后绷着脸不做声。
“母妃素来善良,”沈濯日语气幽幽,“即便身处后宫,亦不愿与人结怨,如今在母妃生前的住所,朕也该效仿母妃一回。”
说着,寒谭般的眼眸直直锁定在太后身上,在她惊恐不定的目光里,一字一字道:“朕愿网开一面,令太后同亲生骨肉团聚。”
话如惊雷,炸得太后三魂七魄为之一震。
擎儿……她的擎儿,莫不是真的落到了此人手中?
沈濯日故作未发现她骤变的神色,冷冷吩咐道:“请擎王!”
不一会儿,殿外就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太后惨白着脸,机械地转过头去,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一搭着白布的木板走了进来,白布下隐约拢起一人体的轮廓。
双腿骤然一软:“不……不可能!”
那绝不会是她的儿子!
她逃避的移开眼睛,沈濯日下颚轻抬,下一秒,立在他身侧的修容便飞身而上,迅速点住太后的穴道,强行掰过她的脸,逼着她看。
“好好看清楚,这可是圣上的恩典,错过此次,今生你同擎王怕是再无缘相见了。”她冷笑道,贴近太后的耳边,如毒蛇吐信般说出这句话来。
太后尚未回神,便见一名侍卫霍地掀开了白布,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彻底曝露在她的眼前。
沈濯日冷冷看着她近乎扭曲的面庞,薄唇微扬,侧目向龙威递去个眼神。
“据刑部查证,叛党沈濯擎以于月前遭围殴致死,尸首分家,身上骨头尽断,头颅乃是事后被人缝……”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他的陈述,“他不是哀家的擎儿,你们随便找来一具尸体就想糊弄哀家,做梦!”
她的擎儿定还活着,潜伏在宫外等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闻言,沈濯日讥笑出声:“朕倒是替擎王不值,孝敬多年的母亲到头来,竟连自个儿的亲生骨肉也认不出来,如今他身在黄泉,不知心中该有几多难过。”
说着,丝毫不理会太后的嘶喊,大手一挥,下令道:“将尸首带下去,挫骨扬灰!”
“不要!”太后失声惊呼,双眸布满血丝,“不要碰哀家的儿子!”
终于肯面对事实了么?可是这样还不够,狠厉之色染上眉宇,沈濯日淡淡吩咐道:“既然太后有旨,朕不得不从,就在此地行刑吧。”
话落,龙威即刻出门,勒令院外的侍卫赶紧寻来柴火,搭建木台,两名侍卫取出匕首,割开了尸体上破烂不堪的衣物,验明正身。
当那青紫交错的胸口显露出来,当看见靠近心口之处的两颗黑痣时,太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滚开!你们都给哀家滚开!”她声嘶力竭的哀嚎道,若眼神可以杀人,两名侍卫早已被万箭穿心了。
沈濯日无动于衷,漠然阖上双目。
他从不是善人,当年这人逼着他与母妃天人永隔,如今,他也要让此人尝尝亲眼看着至亲之人死在眼前,是何等噬心滋味!
“沈濯日……不!皇上!”太后泪流满面地看向他,“哀家错了……哀家不该同你为敌,你要如何惩治哀家,哀家绝无怨言,只求你饶了擎儿,给他留一具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