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的湿了湿嘴唇,然后再继续。
丁当当的,好像有驼队经过。
云少宁欣喜,连滚带跑的冲过去,好不在不是幻影,竟然是真实的。
不但如此,还让他非常幸运的碰到了沙漠通——一位生存在沙漠边缘的阿拉伯老伯。
老伯好像听不懂英语,云少宁只能用蹩脚的当地语,简单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老伯听闻后,一直劲的摇头。
云少宁悟了好一会,才懂:这是不让他深入的意思。
看老伯挥着手,好像要写字,云少宁拿了纸笑,意外的是,老伯不会说,但会一些简单的词语。
大体明白,老伯的妻子就是被沙漠给吞噬的,再往里去就是禁地。
最后云少宁好说歹说,把全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老伯,这才换了一匹骆驼。
之前骑过马,骆驼还是第一次接触,试了几次这才掌控,可能是他的赤心,临分开,老伯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给了云少宁。
所超标注的信息,比起他千条万选弄来的还要精细,堪称沙漠外围的坐标,但仅仅是外围。
再三道谢后,云少宁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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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无人的慌境,宋清柔虚弱的呼喊。
耳畔除了呼啸的劲风,就剩下焦烤大地的烈日。
这里是全球,受太阳直射最强烈的纬度,有着分明的热带气候。
从影子折射、太阳的方位以及地表温度来猜,现在已经是午后,准确的来说,是第二天的午后。
车子被劲风掀起,在晕倒的那一刻,她撑着最后的力气,打开了车锁。
目前看来,他们是被劲风吹散了。
满眼的黄沙,一眼望去,四周全部荒芜,了无人烟的凄凉,让人生寒。
想都不用想,其他的战友一定不在原地。
宋清柔撑了好久,这才将自己已经半埋在黄沙里的身体,拉扯了出来。
因为缺水和饥饿,她头晕眼花不说,还阵阵恶心。
这具已经透支的躯体,刚爬起来又狠狠的跌倒,如此几次,她头晕眼花的情况越加严重,头顶的太阳像火堆一样烤着她的全身。
“咳咳……”再一次跌倒,黄沙灌进嘴里,想要喝水的感觉越加强烈。
来维和站后,她虽然一直没进过沙漠,但有一点很清楚,必须尽快找到水源,不然……
宋清柔抬头看了看烈日的位置,感觉周围的热浪,至少有45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水,不用等到天黑,她这条小命也呜呼了。
浑浑噩噩中,有一种信念:活下去,说不定再撑一撑,救援队就来了!
替少尉活的那份生命,她还没开始呢,绝对不能样死!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一株绿:有植物那水源就不远,就算没有水源,植物本身的地底也一定潮湿。
想着那种清凉,宋清柔不禁加快脚步。
没注意,脚下的流沙,突然‘啊’的一声,半条右腿陷了进去。
惊慌下,她不敢动,更不敢轻易挣扎,两手高高的举着,等待劲风过来的时候,借住风力滚出去。
然而沙漠里,白天风沙就算有,风速小不说,还漂浮不定。
好不容易又等来一股劲力,这时沙沙沙几声。
半陷在流沙里的宋清柔,顿时生了一身冷汗,这声音是蛇。
那种沙漠独有,大部分在傍晚或晚上才会出行的蝮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难道蛇眼也能瞧见猎物?
知道她快不行了?
眯了眯眼,和其他生长在都市里的娇娇女不同,恐慌过后,她除了活下去,再就是看中了蛇血。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么等死,要么束手一博。
她向来喜欢挑战,今天就再挑战一次,右手食指慢慢,慢慢地摸向左手手腕,腕环是特质的、藏有类似说细丝的利器。
还是她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无意中获取的。
蛇眼没有焦距,高高的仰着头,那架势就是蓄势待发。
她依旧半陷着,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悬到最弱,就在蝮蛇弹跳的一瞬间,抽出细丝,直勾蛇信子的同时,也奋力一搏。
动手前,宋清柔想过了,要么蛇死,要么她死。
所以几乎忘记了流沙的致命,抢在最佳时机,捉了蛇头,用力下,蛇身缠绕她,那半陷在流沙里的右腿也寸寸下降……
绝望之际,眼前出了幻境——
漫天的黄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海,正是海城的海河。
碧空蓝天下,少尉就站在她身侧,向她伸长了胳膊,他说,“来,清柔,我带你走……”
随着身体深陷,蛇身因为流沙压力,慢慢失去了力气,不再盘挤着宋清柔的胳膊,七寸处却被宋清柔的虎口挤压着,最后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宋清柔意识溃散下,眼前的影响黑黑白白的闪。
即使是这样,她体内顽强的因子也不肯服输,在倒下去的那一秒,那不忘用细丝勾开蝮蛇的腹部,好让蛇血在她晕厥的时候,流入体内。
有毒没毒的问题,好像在这一刻,完全不顾得……
隐约间,耳边好像有声音在叫她,“宋清柔,清柔,宋清柔,你醒一醒!!”
“……”张了张嘴,最后她还是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宋清柔!”云少宁低吼一声,用牵骆驼的缰绳,系在宋清柔的腰上,然后仰头喝了两口水,不得她嘴边是不是蛇血,心疼至极的喂。
这一张曾经饱-满、丰盈像果冻一样的红唇,因为严重缺水,干裂、起皮、惨白也血迹斑斑。
体温烫得吓人,周边的遭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怕。
他不敢想,如果万到一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是心爱的女人被流沙吞噬,还是毒蛇分身,亦或者慢慢的枯萎。
一切的一切,他不敢想,内心所有的情绪也不敢有任何一点的宣誓,只是不停的喂水。
每一口,每一滴都珍贵无比,这是他们活下去、等救援队的支柱。
云少宁怕蛇,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别用,从背包里取了袋子装起来,又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骆驼上。
从急救箱里找了退烧的药,慢慢的喂下去,然后上路。
沙漠里,瞬息万变,阿拉伯老伯给他的地图,对禁区没有半点提醒,他只能依靠着书本上的知识,根据星辰慢慢寻找出走路。
刚刚给她喂了差不多一壶水,一包半压缩饼干,最多只能支撑两天。
他要抓紧抓紧。
宋清柔趴在骆驼背上,颠簸中特别难受,哇的一声,把刚才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云少宁拧了拧眉头,再喝再喂,再吐的时候,他就吻住……,几番折腾下来,只剩下一壶半水,压缩饼干也只有半包。
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他捏了捏眉头,放下了纸笔。
像是有了目标可寻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把睡在睡袋里的女人绑到骆驼背上,继续上路。
两天两夜以来,他除了湿了湿唇,没喝半没水,没吃半点食物,这会太阳再高高挂起来,眩晕和胃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扑通!
腿软的跌到,等他爬起来,骆驼仿佛罢工般的撒腿就跑!
云少宁一下子慌了,要不是追不上骆驼,他死不要紧,宋清柔可不能有事!
一时间,漫漫黄沙,深棕色的骆驼驮着宋清柔在前面跑,两眼昏花的云少宁跟在后面,一面用老伯教他的口哨,一狂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噗通一声。
先是宋清柔掉地,“啊,疼死我了!”
后是追不上的云少宁,很是狼狈的扑倒,“清柔……”声音沙哑,飘渺的好像不存在。
宋清柔摇了摇脑袋,两胳膊撑在滚烫的黄沙里,看着夕阳洒满了天际,映得眼睛微微眯起来,逆光里,好像看到谁牵了一匹马过来!
“少尉……?”她不确定的喊,才识出那根本就不是马,而是骆驼。
难道天堂没有马?
宋清柔揉了揉眼睛,刚想更清楚的看清来人,这时云少宁赫然下蹲。
“清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曾经英俊的脸,因为风沙,干裂也粗糙,嘴连还有胡渣冒出来,再加上连番的跌到,这会别提有多么狼狈。
宋清柔完全错愕了,前前后后的记忆,也在这一刻涌进脑海。
张了张嘴,她说,“所以,我晕倒前,看到的人,其实是你?”
云少宁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发烧的这一天一夜里,她嘴里叫的全部都是‘少尉’这两字,虽然弄不清,她为什么不叫名字,只叫级别。
却确定,她念念的不忘的,是那个人。
头重脚轻的虚脱里,云少宁点了点头,“失望了,是不是?”
“没有!”这一刻,宋清柔又怎么不懂,是这个男人拿命相搏,视生死于不顾,只身闯进沙漠,才幸运的找到了她,看着他的不堪,她说,“你还真是个呆子!”
“傻人有傻福!”快天黑了,云少宁不知道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一旦这个女人知道他没吃没喝,势必不会再碰剩余的水和食物。
索性,他把牵骆驼的缰绳往宋清柔手里一塞,“饿了吧,我们把水和食物分一下,你该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啊!”宋清柔求之不得的两清。
公平起见,云少宁是当着她的面,分了水和压缩饼干,很小气的在掰开之后,又在她那半掐了半一些下来,“女人饭量小,你少吃一点,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吃都可以!”宋清柔摆手表示。
“还是不了吧,省得明天救援队过来,怪我欺负你。”他是这样少有的调侃着,也有模有样的看似喝水,实际做的都只是吞咽动作。
休息了半刻,云少宁感觉眩晕的感觉好像好一些,示意宋清柔赶紧吃。
又赶在她疑惑前,表示赶紧吃完了,好赶紧上路,尽量天亮前,赶到和救援队约定好的地点,并请她放心,离开沙漠后,他马上回国。
听他这么说,宋清柔总算松了口气,“早该如此了,你们这些公子哥,习惯不了了吧!”
云少宁也不反驳,看着宋清柔吃干了,递水的时候,递到一半,还小气的把自己的水壶改成递她的水壶,表示这里太苦了,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样。
宋清柔翻了翻白眼,“就知道!”
“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撑下来的。”也许只有将要离别的时候,她对他的戒心才会松懈,云少宁苦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自己都说了,有救援队嘛!”宋清柔吃着压缩饼干,说得含糊不清,“刚才好感动,差点以为是你自己找过来的呢,其实想想也是,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在沙漠生存?恐怕啊,野外待两天,你都受不了。”
“是哈!”云少宁笑,靠着骆驼边儿,微微合上眸子,等着宋清柔睡着。
其实有关于沙漠里的知识,他想讲给她听,奈何她误解了,那么就让这个误解继续吧。
深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样睡一睡。
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太好了,尽管身处恶劣的沙漠,可对他来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