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媗和梁雍刚到秦和山庄的时候,梁雍其实最先看上的是藕阁。至于原因嘛,自然也就是后院的这一个大大的荷花池塘,那时已是夏日,而因了这荷塘被照顾的极好,所以当梁媗和梁雍到达时,入眼的便就是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影。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真真是应了这句诗的意境,当时梁媗在看到这一座荷塘的时候,心下也很是惊艳和喜欢。
但这也倒不是最后让得梁媗不惜使用特权,也要把风絮阁硬塞给梁雍,而自己则在这里住了下来的原因。梁媗没同意梁雍住在这儿,不过就是不放心罢了。
“水”这个东西,梁媗不讨厌,但要她再像以前那般的喜欢,那似乎也是有些为难她了,并且对于梁雍,梁媗更是十分的谨慎。
若没有她相信的人在,那梁媗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梁雍靠近水边一步的。
就像刚刚,在梁雍一说要去荷塘边玩耍时,梁媗就已经与他说好了,一是不许离开她的视线;二就是不许甩开关妈妈他们,不然以后就再不许他进藕阁。
在这种每次都会有的约法三章下,梁雍也从一开始的不高兴,到了现在的自觉遵守。
对此梁媗还是很欣慰的。
毕竟若不是不可能,那梁媗真想让梁雍一辈子都不靠近水边。
但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除了拜托沈氏让刘妈妈亲自教导梁雍泅水、深识水性以外,平日里她也是对梁雍的身边人严厉敲打,万不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让梁雍靠近任何水源。
有些事情,就算现在已经可以不再纠结,但想要忘记却是不可能的。
因此梁媗也不会去浪费时间的挣扎。
有这个功夫,那还不如用来盯紧一些梁雍,不让他又再那儿捣乱呢,就比如现在——“关妈妈、念湘姐姐,你们不用担心的,我真的已经同姐姐说过了,她也已经同意让我下水了的,况且我水性那么好,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哦,我怎么不知道?”
但就在梁雍孜孜不倦的想说服面前的两尊高塔,放他去尽情玩耍的时候,旁边一道不轻不重的疑问声响起,顿时就把梁雍给钉在了原地。
“雍儿,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啊,你倒是和我好好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同我说过,而我又是什么时候同意你下水的?还有,谁认同你的水性‘那么好’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需要我去信向刘妈妈问清楚吗?”
听似毫无情绪的语气,却在梁媗每吐出一句,梁雍的小身板就又僵上一分。
到了最后,那直接就是立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了,直到好一会儿之后,那小人儿才总算是能转过身的看向梁媗,可怜兮兮的说道:“姐姐,我错啦。”
梁媗都还没把话说完呢,有人就已经非常自觉的先认起错来了。
“你错了?那好,你和我说说你错在哪儿了。”梁媗此时的神色才猛地就沉了下来。
刚刚都还在欣慰他懂事,现下倒好,一转眼就这样给她泼了一头一脸的冷水,现在梁媗都不知道该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了,淡淡的看着梁雍没再说话,让得那小人儿心底更是颤了起来,就连一旁本想说上几句话来缓一缓的梁婳,此时都又把嘴给合了起来。
梁雍的问题,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刚刚还说说笑笑的轻松气氛,一时之间就变得紧绷了起来,因为青茼和念湘的示意,其他的丫鬟和婆子们此时也都早就是远远的站到了一旁。
虽然还是能看见梁媗不虞的神色,以及她身前的梁雍脸上那可怜兮兮的脸色,但看得见是看得见,可梁媗对梁雍到底是训斥了什么,那就是完全碍于距离有些远,已经是听不清的了。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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