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心在兰花的诸多品种里,也是较为娇弱的那一类,因此它的花盆也必须是用上好的黑面冰纹青瓷来制作。
而此时就摆在了梁媗面前的这两个黑面冰纹青瓷花盆,比之其他的就又有些不同了。
最起码,其他的黑面冰纹青瓷花盆,绝对不会在底层一禺还有一个设计精巧复杂的暗格不是?梁媗动作已经很是娴熟的就解开了花盆底部的暗格机关,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
太妃已安全抵达秦川境界,初三,定立祁珩为东宫太子之诏,即将宣之于天下,其余一切安好,勿念!
勿念……勿念……怎么可能勿念——
瘦弱细白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了这短短的几行字,心中却不由得的有些担心了起来。
也不知道父亲和娘亲在建安怎么样了,虽然定立太子一事终于是在各方的角逐之下,尘埃落定。
但她又不在建安,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这期间到底是发生了多少的曲折和动荡,毕竟娘亲的来信之中从来就不提建安内发生了什么,或者镇东大将军府有什么麻烦。
沈氏的来信中,永远都只有一成不变的叮咛和嘱咐,叮咛梁媗和梁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嘱咐他们一定要照顾好梁老爷子。
至于建安之中那从来就没有消退过的风起云涌,和向着镇东大将军府扑面而来的压力,沈氏至始至终都没有在给梁媗和梁雍的书信上,透露过一丁半点。
而且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杨皇后好似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就算太妃她老人家终于松口,答应了郦王殿下接她老人家离开建安,回转封地静养的这个时机实在是挑得太过“凑巧”,直接就让得还被成帝冷落的杨皇后处在了下风。
但那不是别人,那可是杨皇后啊,比这样还要不利的局面她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怎么可能在这里就偃旗息鼓了?
但出乎梁媗意料之外的就是,这次在成帝册立太子一事上,虽然有着太妃她老人家为祁珩的保驾护航,但杨皇后也未免太安静了吧。
这安静得就像她根本不知道成帝要册立太子一般,沈家商号从建安捎回来的消息里,也丝毫就没有杨皇后在这件事情中插手的迹象,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为此梁媗还专门写信去询问过楚孤。
虽然他的回信永远都只有那么几行字,但她让沈家商号送去的回信可从来都是厚厚一叠。
要不是怕楚孤被她给吓到了,那梁媗甚至都有可能再多写一沓给他呢,而其中除了拐弯抹角的骂他惜字如金以外,问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她的担心了。
但楚孤的回信却永远都是那么简略,总是短短的一句“无事,安心”,让得梁媗既是无语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听他的话,渐渐地就安心下来,不再像刚到颍川时那样,表面不说,但夜里却总是辗转反侧。
对于这样不知从何说起的依赖感,梁媗实在也是有些汗颜的。
可不管怎么说吧,有了楚孤在建安当她的“内应”,她还是安心了不少的,不会再看着娘亲的书信,然后在心底百转千回的担心镇东大将军府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压力。
虽说比起娘亲的来信,楚孤的更是不知道要简洁多少倍。
但,她总是感激他的。
“姐姐,我回来了!”而就在梁媗看着手中的纸条,微微有些出神时,屋外声到人未到的吵嚷,却顿时就把梁媗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把这两盆麒麟心拿去后院交给花匠,让她们好生照看。”一面把手中的纸条收好,梁媗一面对念湘吩咐道。
而此时外间的氅帘也刚好被人撩起,在随着飘进了一室的冷风间,一道小身影迅速的就绕过了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屏,噔噔噔地就跑着扑进了梁媗的怀里。
“让你好好走路,你就是不听。看,又跑得满身是汗。”梁媗抚过梁雍的额头,果然又是一手的汗珠。
“雍儿等不及了啊,姐姐你刚刚在送我去祖父那儿的时候,不是说今晚可以吃糕点吗?糕点在哪儿啊?”
刚刚梁媗在送梁雍去明诚堂时,这小老虎的情绪不高,为了安抚他,梁媗只好承诺。只要他乖乖的读书,那等他回来时就让他破例在晚上吃一次宵夜。
这不,等到梁老爷子一散学,点头放他回来时,这小老虎便就迫不及待的赶回了藕阁来,心心念念的就只有梁媗承诺过的宵夜。而在看着那双一闪一闪的亮晶晶大眼时,梁媗却很是无语的撑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在梁雍锲而不舍的歪缠中开口,让念湘派人去大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和小菜都端上来。
“雍儿,宵夜我是按照约定都给你准备好了,但答应我的有没有做到,今晚在明诚堂有没有用心的跟着祖父读书?”梁媗在旁监视着梁雍盥手完毕后,问道。
“当然有,雍儿今天可用心了。”
梁雍挺了挺小胸膛,十分自信的说道:“就连祖父今天都夸我悟性不错了呢。”
能得梁老爷子一句悟性不错,的确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尤其是梁雍,因为梁老爷子对他的期望十分高,所以平日里对他的要求也很是严厉,等闲都很难听到他老人家对梁雍得一句夸奖的,今天倒稀罕了。
“哦,祖父夸你了?那你和我好好说说,祖父是为了什么夸你的,你今天解的哪本书,怎么解的,为何会得到祖父夸奖的呢?”梁媗顿时就颇有兴致的对梁雍问道。
此时屋外正是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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