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兰梅子就羡慕的绞着手道:“啧啧,瞧这些首饰多亮堂,可得多少银子哟。”
兰二妞只觉得俗不可耐,只能笑而不语了,突然空气中陡然传来一股威压,让兰二妞心一沉。
她抬头看去,人群自动让开,一个清瘦的黑衣老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走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盯住了她。
“大管家,大管家,”里正兰财喜满脸堆笑的迎上了,“真是对不住,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还请您不要见怪!”
他见这兰忠盯着兰二妞,顿时皱起眉头对兰二妞呵斥道:“去去去,你这野丫头,”又一转头对着有些瑟缩的乡民跳脚喝道:“还不让开些,都杵在这作甚!”
“你,跟我进来!”
兰忠面无表情的指着兰二妞道,口气里全是不容置疑。
兰二妞将木桶交给兰梅子,便跟在那兰忠身后进了里正家后院,只觉得兰宝春母女的目光如针芒在背刺得难受,她二人气呼呼的涨红了脸,只是粉涂得厚,看不出来。
昨儿傍晚贵人来村里,一阵鸡飞狗跳,她们母女想尽办法往跟前凑,却都被那贵人的仆役挡了出去,虽然住在自个家里的后院正房,却是连正主的面也没见着,都是这管家兰忠出面招呼料理的,谁知今日这命大的狗根溺水,让那贵人飞了出来相救,将将在兰宝春头顶掠过,她看清了这贵人少爷的面容后,那一颗怀春少女的芳心顿时就迷失了方向。
眼看兰二妞被带进了后院,兰梅子就惊慌失措的拎着桶去她家报信了。
“你说什么?二妞被贵人的管家带走了?”
兰大妞在门口接过水桶放好,还是没听明白兰梅子颠三倒四的话。
“嗯嗯嗯!”兰梅子猛地点头,表情有些害怕又有些憧憬。
“那是为何?我家二妞今天应该都地里浇水,她怎么会去招惹到贵人?”
兰大妞急切的紧抓着兰梅子想问清楚,心里七上八下,自忖这二妹是个胆大包天的冒失鬼,平日里嘴里还常常说些奇怪的玩笑话,莫非犯了贵人的忌讳?
兰老太太端着水烟袋探头出来,兰秦氏也在屋里喊了起来:“大妞,梅子说二妞怎么了?”
兰大妞急忙对兰梅子使个眼色,回头笑道:“娘,没啥,二妞又去山上偷桃子,让里正娘子给截住了,我拿个绣好的帕子去求求情。”
“这馋嘴丫头,跟她说了几回了,虽说是她先找着的野桃林,可那里正家岂是好得罪的?你快去说些软乎话,别等过年祭祀,又落了咱家!”兰秦氏没好气的吼着,兰老太太吐出个烟圈,懒懒的缩了回去。
兰大妞匆匆带上院门,跟在兰梅子身后忐忑的朝里正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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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二妞被带到那贵人所在的堂前,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不敢乱看。
她这微末道行,在他二人面前无所遁形,这么一想兰二妞反而冷静了下来。
兰忠开口问道:“你这修为从何而来。”
兰二妞便挑拣着只说自己给路过的一个乞丐施舍了些吃食,那老乞丐有个脏兮兮的罗盘测出自己有五行灵根,自己帮他干些活计,他就赠了一颗丹药和一枚玉简作为答谢,虽瞒下了祠堂里挨了闷棍的前因后果,但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因此说完气定心平倒也没有扯谎露形的慌张。
兰忠和兰荣之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瘦弱的村姑小女孩,脸上有些苍白失措,却没有举止失当。
“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那老乞丐是何人了?”
“是,今日被您所救的狗根儿,当时也在溪边玩耍,还拿烂泥砸那乞丐来着,贵人一问便知就是。”
看这村姑的态度谈吐再比之里正家女儿兰宝春,她这番见识从何而来倒令人生疑。
兰忠不动声色又道:“你爹爹明日可是也要随我等进山去?”
“是,我家姐弟六个,最小的双胞弟弟妹妹是早产,身子弱,爹爹盼着此番能赚到些银子补贴家计。”
“五行杂灵根,修习的是青衍经?这功法你可知其中的艰难?”
兰荣之抿一口茶水,冷冰冰的开口,声音清冽如霜。
兰二妞两世为人,习惯了人人平等,这穿越而来当然深知,此刻的自己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可笑卑微。
便索性放开了抬头,隔着帘子就见里头的男子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锦衣,脚上穿着蒙缎墨履。
她有些负气回道:“我虽昨夜才头回研习,也知修得这功法,将来地里的庄稼就不愁收成!”
“噗~~~~~!”
兰荣之一口茶失态的喷出来。
兰忠却点头道:“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倒也是一种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