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腊八节,天儿就冷得泼水成冰。这日里,离掌灯时间还有一阵子,几个宫女趁着空闲就各自拿了块浆好的鞋底儿忙活,围坐在桌儿旁等宫门下钥。
外面西北风一阵强过一阵,吹得绵帘子拍打着门框啪啪啪的响,雪沫子顺着被风刮起的缝隙扑进屋里,吹得火盆子里的炭火一明一灭的。
宫女歇的掖庭局不燃地龙,一到寒冬腊月里,就只能靠着火盆子取暖,月份儿的火炭也是有数量的,通常都是几个人凑合凑合合计着过,这个冬天格外的冷,火盆子被雪沫子一扑,屋里就又冷了几分。
恰好丹雎从外面进来,见状顺手拿火钳子捅了捅炭堆,嘟囔着:“可怜见儿的,再冷下去,可不得冻死个人么。”她随手将火钳子靠在一旁,突然就“啪”的一声爆了炭,火星子噼噼啪啪的窜了一尺来高,丹雎吓了一跳,忙在身上一通好撸,半晌还心有余悸道:“为了捅个炭堆烧了新袍子,巧姑姑知道了,可不得一顿好打。”
素华将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不碍事,要真是烫出个洞来,赶明儿叫蘅言给你补补,说不定就成了。”
月灵正比划鞋底儿大小,闻言指着挨着窗的炕床道:“瞧见没,被寿康宫叫去半晌了,眼瞧着都快下钥了,还没送回来呢。”
这话赶得巧,几个人面面相觑,虽心里猫爪似的痒,却是不敢再废话一句。
屋子里静了起来,只听见窗外呼呼的风声,伴随着火盆子偶或的噼啪声,几人心照不宣的忙着手里的活计。月灵将手里一只鞋底儿收拾齐整,才抬头扭了扭早已酸痛不已的脖颈子,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低声问道:“哎,你们说,会不会被罚下了?”
“不至于吧,”素华虽有担心,但还是不愿如此,“不是说寿康宫的老主子为人最和蔼可亲么?蘅言平素做事谨慎小心,细致入微,总是挑不出错的?”
正说着,蘅言打帘子走了进来,雪沫子落了满头,弄了个白头翁般。几人齐齐朝她瞧去,还没开口问话,寿康宫的素满姑姑也跟着进来了,几人忙下地请安,却见素满摆了摆手:“擎儿着吧,别客套了,赶紧的,将蘅言的床铺收拾了,马上就落钥了。”
“是。”几人心有疑惑,但畏于寿康宫掌事姑姑在,只拿眼神问蘅言,却是不敢问出声。
蘅言开了箱笼,将自己个衣裳收拾出来,拿白底青花的细葛布包了,回头朝丹雎她们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姐妹们的照顾。”其后便再也无话。
素满姑姑轻笑了一声:“你们蘅言妹妹升发了,以后在老主子跟前敬茶。”
“恭喜呀!”几人齐齐道贺:“早就知道蘅言妹妹非池中物呢。”接着便又说了些“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就满是羡慕的目送蘅言提着包袱跟着素满姑姑出了掖庭局。
蘅言撇过了头,望着渐渐隐入迷蒙蒙雪里的廊宇,微不可闻的叹了叹。这算得上升发么?要是丹雎她们知道在太皇太后老主子面前敬茶不过是为了好在万岁爷跟前留个好印象,进而方便日后行事,那她们会不会觉得她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她一点也不开心。
虽说是从基层工作一步登天的调入到高层领导身边,转眼还能介入核心CEO身边,不过以秦蘅言的懈怠态度,宁愿永远呆在基层,饿不死就好。
天知道她唯一的心愿就是睡梦中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而不是在这架空的朝代苟且活着。
考研结束的那天晚上,她过度兴奋以至于睡不着,然后百度了篇高H的1V1肉文看,一时看得情动,在大汗淋漓中,随着故事中男女主最后一次哈皮结束,她长舒一口气倒在了床上,不幸的是,手机拍在了脸上,然后——她睡着了。
她对肉文里的香喷喷的肉发誓,她真的真的只是对最后结尾的H片段不大满意而已,就只有小手指头盖那么一点子的不满意,不就是梦里面吐槽了一句么,这都能穿?堪比中了五百万的概率,居然就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这运气要是用在她考研猜政治考题上,她绝对对各路神仙好汉烧香跪拜。
于是,尽管已经穿到这个世界五六年了,秦蘅言,哦不,赵萌萌依然想说,选文需谨慎,肉文有风险-_-
寿康宫在内廷西苑,是个单独的宫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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