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仆三人立马变色,哭丧着脸把人送了出去。
沈浪将真正的英雄令交给宇文文静,自己拿了一块假的,便扬鞭上路。宇文文静照例远远跟在他身后,伺机观察前来打探之人。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京城,刚到云镜山林入口,却见已有七人在此守候。
便是南疆八墨剑。
七名墨剑身着黑袍带着斗篷和面纱,唯有一个露出脸,但这张脸却分外恐怖。
墨为上前道:“我等受巩长老之托,本打算去落家庄处理落家一事,半路听说英雄令已到你手。我七人担心你身怀英雄令有性命之危,便在此等候,决定送你一程。”
沈浪欣喜道:“有劳七位!”说罢下马作揖,墨为淡淡地点头说无妨。沈浪见他七人穿着黑袍,若不揭下面纱,实在难分你我,便又突生一计。
“我有一位朋友,也是送我去武林盟,碍于种种原因不能身现人前,可否请诸位提供一套衣物,让他混入你们之中?”沈浪斟酌道。
墨为想了想,他们八墨剑死了一位,若再加上一人,正好凑够,外人也察觉不出端倪,便颔首同意。
沈浪于是叫出宇文文静。墨为见原来沈浪说的人是他,顿时愣住,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给了他一套黑袍。宇文文静神色亦无异样,接下衣物到树丛之后匆匆换上,而后便站到了墨为身后。
墨为当他与自己心有默契,便也不再多言,只想着找机会再问清端倪。
一行人便就如此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这一路艰难早在他们意料之中,江湖上各门各派,但凡心有不正念头的都聚集到了一起,沿途设下种种埋伏。
有直接出面暗杀的,被他们直接砍死,有趁夜袭击的,便成为宇文文静剑下亡魂,更有一些心有城府的,佯装路过与他们套近乎,但最终也被杀死。九人一路走来,没被云镜山林的险恶环境为难到,反倒被这些江湖杂碎折腾的精神崩溃。
魔教人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那水云天原本派人偷偷跟随许诺去相府找沈浪,却被沈浪识破身份,许诺当场被废,水云天派去的细作将消息传回魔教,水云天一边冷笑,一边计划着亲自出马。
这次的出马便锁定在云镜山林外围,是前往渠阳的必经之路。水云天料定他们一路行来必然劳苦,他这一关卡设的极为阴险,又是放毒又是埋伏,单是陷阱就设了一里多路。
九人马匹被铁蒺藜割破脚,不得已弃马前行,他们辗转绕开了种种陷阱,已是身心疲惫之极,水云天突然出现,还带了大批人马将他们围堵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八墨剑如临大敌,强撑着身子亮起武器准备迎敌,未料,其中一人推开众人,沉声道:“你们只管看便可。”
其余几人还未将这句话消化,便见这名墨剑抽出了腰侧的宝剑,众人心中一凛,皆被这剑气惊动了心神。
霎时间风起云涌,龙吟虎啸,树叶被刮的哗啦啦作响,一股莫名的怯意笼罩在众人心头。前来围堵的魔教弟子还未想逃跑,便已身首分离。一片尖叫声后,水云天身后的弟子尽数倒下,身下是一滩血泊,眼中是惊恐万分。
水云天脸色骤变,瞬时便明白自己这一计算的是大错特错,不是他们埋伏了对方,分明是对方隐藏了埋伏。眼前这名黑袍墨剑,才是最恐怖的埋伏,才是那把藏得最深的屠刀!
水云天来不及做出反抗,一声龙吟呼啸而至,他看到一双龙爪犀利的掏向自己的心脏,他想躲,却被这骇人气势震得全身麻木,只能眼见着自己的心脏被掏出。
他的瞳孔跟着收缩了一下,意识慢慢地恢复了清明。
他这才看清,原来哪有什么龙爪,分明是一把发光的宝剑刺中了他的胸膛,他刚想舒口气,却发现自己已经难以呼吸。而后,宝剑抽出,鲜血喷张,顷刻间,水云天便断送了性命。
宇文文静将蛟龙草芷在空中挥了挥,甩掉剑身血痕,而后扬起剑身,叹道:“蛟龙出海,屠尽四方,不留方寸之烬,这便是蛟龙草芷的奥义所在。”
说罢爱怜地抚了抚剑身,将剑又收回身侧。漫天风云瞬息万变,刹那间又天色放晴,万物恢复朝气。
而在宇文文静的身后,沈浪与七名墨剑看的一脸惊恐,那样的表情,比之死去那些魔教弟子,倒也没好得了多少。
*
连飞带着重伤的落宇快马加鞭先一步到了渠阳,他口上虽然说着玩笑话,心中却着实担心落宇安危,刚到渠阳城内,便给落宇找了大夫。
幸而展轻狂那一刀只是恐吓,并没伤到要处。落宇虽看上去颇为严重,到底是性命无碍。那大夫替他包扎了伤口,吩咐了诸多注意事项,便说无妨,而后伸手要诊金。
连飞心疼地跟大夫讨价还价,总算是打了个八折。
落宇半眯着眼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自然不是真正的昏厥,只是当时气急攻心脑中一懵就倒下去了,而后缓了缓便也就恢复了意识。但他心中疑问众多,便干脆佯装昏迷,观察连飞动作。
未料连飞当真是关心他,丝毫不作伪。落宇更是疑惑,按展轻狂的说法,那屠罗门背后为它作保的就是七星楼,连飞身带七星楼标识,与展轻狂定然关系匪浅,但为何他却好似毫无自觉,不但跟展轻狂不一心,还处处找茬。
而展轻狂的表现,更像是在纵容。当时连飞为救自己打了展轻狂一掌,展轻狂未说出的话又是何意?
这连飞跟展轻狂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落宇实在纳闷的很。
连飞付了钱,心疼地数了数钱包,而后扭头碎碎念道:“好处没捞到,还尽是倒贴,高小胖啊高小胖,我可真是欠你的。”他一抬头便捕捉到落宇未闭紧的双眼,忙扑上去道:“啊呀你醒了!高小胖,别装死,快把医药费付给我!”
落宇不得已睁开眼,龇牙道:“我身上好痛,连飞,我可是要被你害死了啊。”
“你少大惊小怪,大夫都说了不碍事,你要是死了,我正好找他讹诈一笔。”
落宇无语道:“你怎么脑子里尽是钱。”
“废话,你又不缺钱,怎么知道没钱的日子多难过。”连飞一脸抠门的模样。
落宇旁侧敲击道:“也是,毕竟是一门之主,要养活那么多人是挺不容易的。对了连飞,你们屠罗门是靠什么营生的啊,敢跟七星楼作对,不怕他们找你们茬?”
“哈哈!我怎么会怕他们,他们怕我还差不多。小爷我没啥本事,就是靠着一亩三分地养活这些兄弟的,不过我老爹呢留的祖产好,那一亩三分地正好就在七星楼脚下。换句话说,小爷我就是靠收七星楼的地租营生的,你说我会怕他们?”连飞得意道。
“你说……你是七星楼的……债主?”落宇有些不信,“七星楼是百年名门,他们的地都传承百年,怎么会是你家的?”
“说来话长,哎,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展轻狂他爹找到我说七星楼有一半属于我,是我爹给我留下的。我自小就是孤儿,根本就没见过我爹,不过人家都送上门,我哪能不收,干脆就把那一半的地租给七星楼了。要我跟展轻狂住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自在。”连飞道。
落宇一头雾水,又好似明白了什么。
“哎对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要是没事我就先把你丢这了,我得到武林盟去点个名占个座,那沈浪估计也快到了,我得挑个好点的位置近距离瞻仰下传说中的英雄令呢。”连飞大大咧咧道。
落宇一听,忙撑起身子,逞强道:“连大夫都说无碍,当然是没事了!你要去武林盟不如也带上我,让我跟着长长见识,也省得以后惹了不该惹的人,丢你颜面。”
他最后一句话正戳中连飞内心,连飞没做思量就道:“好!跟爷走,带你见见世面!”
说罢翻个跟头出了门,苦了落宇,起个身都费了好大力气。偏偏这屠罗门一门的人都是莽汉,没一个细心的,见他出来了,还真以为他没啥事,勾肩搭背的就爷俩好起来,一行人说说笑笑去了武林盟。
落宇疼的背后直冒冷汗,面上还得强颜欢笑。路上遇到七星楼,连飞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高昂起鼻子,拽模拽样的从展轻狂面前走过。
展轻狂气的真想上前扇他两耳光,可一动气,就咳得厉害,连飞那一掌是一点都没留情,伤了他的肝肺。
落宇沾了连飞的光,大摇大摆进了武林盟。但这一路他走的艰难,根本无心观察周围,直到进了一处大堂内,连飞招呼着他坐下,他才松口气。
落座之后,他抬手擦了擦额角冷汗,这次算是有心思观察四周。
这处大堂应该是武林盟待客之用,占地面积颇大,里面摆满了桌椅,各门各派的掌门首领坐了一屋,热闹的好像菜市口一样。
落宇左右看了一遍却没发现沈浪踪影,心中失望,便想去找连飞套话。
他话还没开口,大堂内突然冷寂了下来,一阵磅礴气势铺天盖地从门口涌入,人还未到,便已察觉到来人的强势,在坐人纷纷往门外瞧去,都好奇来人是哪一个。
只见一席灰袍摇摆,带头人风尘仆仆面带霜色,他皱紧眉头踏入堂内,身后八人依次跟进。
等到最后一名黑蓬男子踏进堂口,忽然一阵冷风过境,在场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是沈浪!他到了!”
不知是谁先惊呼一声打破了沉默,堂内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说起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放送,送上说好的见面。
T_T,为了这一章见面,掐了中间许多剧情,几笔带过,看个大概就够,我想你们看得懂。[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