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在清乾宗时,某个夜晚,她刚刚知道林瑾清要和人结为双修道侣时,惊慌于靠山将倒,故意蹭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意乱情迷之下他们理所当然地拥抱亲吻。为了坐实自己是一朵纯洁无知的小白花,苏小仙欲迎还拒一脸惊慌,将柔弱娇嗲的形象演绎到了极致:“师父,你亲了我,我会不会因此怀孕啊?呜呜呜,生孩子很痛的,人家才不要生……”
“真是好笑。你也知道,那不过是*的话而已。天底下哪里有人会把*的话当真?”苏小仙想起那些过往,心中好生惭愧,脸有些发烧,但是声音却格外响亮,十足的色厉内荏,“还有,难道我的话是金口玉言,因为我说了那么一句话,亲你一口,你就生了阿错出来?”
“我当真了。你说的每句情话,我都相信那是真的。”林瑾清迎着苏小仙愤怒的眼神,神态自若,“我当时就在想,既然你怕疼,就由我来生好了。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苏小仙挑眉。
“三界之内,有固定的秩序。”林瑾清道,“或许就是因为阿错的出生,三界中秩序被打乱。才导致了这样一场危机。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你想干什么?”苏小仙惊慌失措道,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想冲过去阻止林瑾清干傻事,但是林瑾清已经用定身符定住了她。他拉着阿错的手,走进一片火海之中,走路之时是那么的轻松愉悦,就仿佛是要回到他梦萦魂牵的家中一样。
“幼稚!自私!你白痴啊,你以为你这样自残,就会有作用吗?天道之所以成为天道,是因为它不会随着个别人意志的改变而改变的!”苏小仙声嘶力竭地大叫道。
但是林瑾清连头都没有回,一直往火海深处走着。苏小仙想,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他们三个中,最难控制的就是林瑾清。她这么想着想着,渐渐地眼前发黑,昏了过去。
或许是亲眼看到林瑾清带着孩子葬身火海,受到的打击太大,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苏小仙一直神志不清,她每日里总喜欢一个人微笑着说胡话,或者昏昏欲睡。她开始频繁地做梦。
那是三界交界处的一块土地。一座山峰,高耸入云,周身却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远远望过去,如同支撑于天地间的一根顶梁柱一般。
“真是个好所在!风水绝佳。你就叫不周山吧。”修仙者苏小仙葛衣布袍,向着那座光秃秃的山峰宣布道。她袍袖一挥,那座山峰上就出现了“不周山”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有山还不够。山脚下应该有一座小镇,才符合我的人生美学。”苏小仙又说道。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一块青色的石碑破土而出,石碑之上,“飞仙镇”三个字龙飞凤舞,入石三分。
“我将在此地不远处开宗立派。我建立的门派将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受万众敬仰。想来到了那时候,飞仙镇上必然熙熙攘攘,普天之下立志修仙的凡人都会汇聚于此,或企图得到仙师青眼,收入门派,或企图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去爬这座被我称为‘天梯’的不周山。”苏小仙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后的景象,豪情万丈,踌躇满志。
许多年过去了。苏小仙作为飞仙宗的开山祖师,果然将飞仙宗发展成为修真界第一大派。她最宠爱的弟子只有穆羽然一个,因为她隐隐约约知道他未来的遭遇,也因为他是从石头中孕育出来的,最纯洁无暇的灵魂。
然后,有一天飞仙山的后山溪水中飘来一只竹篮,童稚无知的穆羽然把竹篮从水中拉出,她隐约意识到,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一定要养吗?”她耐心地对穆羽然说道,“他会成为祸胎。”
可是穆羽然用他那双纯净无暇的眼睛看着她,不肯罢休,她只得妥协。“这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你要养他,也不是不可以,拿他当宠物一样养就是了。”
“请师尊为他赐名。”穆羽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显然很是高兴。
“他叫林瑾清。你千万要拿他当宠物一样养,千万不要教他仙法。”
然后,几年后,苏小仙听见穆羽然一脸骄傲地要林瑾清唤他师兄,将她悉心传授的那些法术偷偷教给林瑾清,也不管这个没有灵根的凡人能不能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