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自己的计划,坐视这一切的发生,心中到底怎么想,连他自己都难以面对
轻叹一声,他安慰道:“长孙无忌不臣之心萌生已久,为父不得不趁着东征之际故意给他制造一个机会,当初长安局势看似凶险,但一切接在为父控制之下,你们身边也有为父事先安插的护卫力量,不会有事。但如果父皇不这么做,任由长孙无忌的不臣之心继续酝酿,将来爆发的时候,必然天地色变、无可抵制,还望你们能够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
两兄弟一脸敬佩崇拜:“父皇烛照万里,实乃古今第一英主也!”
口中说着吹捧的话语,实则心底却难免腹诽:您这话骗鬼呢,您所谓的护卫力量便是王瘦石麾下那些死士吧?能不能确保咱们的安全暂且不知,因为尚未冒头便被李君羡一网打尽了
因为右屯卫发生的“投毒”之事,两个心窍玲珑的皇子殿下难免心中存疑,自然听着李二陛下的话语觉得处处都是漏洞
李泰乖巧的给李二陛下斟茶,李泰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父皇何必定要易储呢?天子的性格虽然有些软弱,但心地仁厚,此番关陇兵变之中的表现亦是极为优异,儿臣与雉奴都心生敬佩,觉得太子未必不能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李二陛下拈着茶杯呷了一口,面沉似水。
李泰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说,给一旁的李治打眼色。
李治低眉垂眼,对兄长的眼色视而不见,开什么玩笑,这件事你提一下就行了,我又何必非得再主张一遍?
李泰见他不言不语,一脸乖巧笑容在父皇身边嘘寒问暖,登时大怒:父皇不爱听的话我来说,装巧扮乖的事你来?老子被这小子给阴了
李二陛下果然怒气隐现,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储君之事,何尝有你们插嘴的余地?听从为父吩咐即可,不必多言。”
“喏!”
李泰吓得一哆嗦,赶紧俯首领命。
李二陛下喝着茶水,看着身边两个儿子,觉得很是糟心。古往今来,储位之争乃是每一个王朝都竭力避免却根本避免不了的巨大危机,天下至尊的皇权拥有无与伦比的诱惑,能够让父子反目,更能让手足相残,每一个帝王都要为此严防死守。
可为何自己如今极力推动易储,最有可能获利的两个儿子却对此竭力推脱、不屑一顾?
若说是他这个父亲教育得太好,可之前这两个小子对储位可是虎视眈眈
究竟东征这一段时间之内,长安城内到底发生了致使这两人对储位如避蛇蝎?
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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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省衙门算是太极宫内保存比较完好的几幢建筑之一,岑文本子武德殿返回之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值房。
刘洎紧随其后而至,于值房之内相见。
书吏奉上香茗便被刘洎挥手斥退,待值房内再无旁人,刘洎苦着脸,告饶道:“先生勿恼,非是下官临阵倒戈,实是陛下昨夜派人入府,告知必须配合行事,下官哪敢拒绝?”
武德殿内他配合陛下虢夺房俊兵权,这显然触及了江南、山东两地门阀的利益,致使原本已经不问政事的岑文本愤然直接反对陛下欲任命晋王担任兵部尚书之心意,可见其心中之愤怒。
此刻岑文本倒是没什么火气,宦海浮沉一生,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手里拈着茶杯呷了一口,然后淡然颔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侍中光明正大,何需向旁人解释?”
话说得不染烟火气,但其中的讥讽却扑面而来。
刘洎哀叹一声,揉了一把脸,颓然道:“下官知道会被先生视为背叛,但身不由己啊,不敢违逆陛下旨意。不过请先生放心,仅只是配合打压房俊而已,绝不涉及其他,此事完结,下官定向外界澄清立场。”
来自于陛下的信任重用一直是他努力追求的登天之梯,但岑文本的政治遗产却也是他在文官序列当中更进一步的基石,焉能顾此失彼?
况且他说得也没错,李二陛下易储之心坚如铁石,这个时候若是敢拒绝他虢夺房俊兵权的计划,鬼知道会不会将他刘洎一并列入东宫所属,然后彻底压制,刚刚坐了没多久的侍中之位也得丢掉
所以他心中也有些幽怨,你岑文本为何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