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强悍,纵然面前敌人十倍百倍于我,何足惧哉?只需火炮开道、重甲随行,一路平趟过去而已……但现在面前的可是郑仁泰,其麾下更是久经战阵的嫡系精锐。”
这几年,水师在海外破城灭国、无往不胜,早已养成了全军上下必胜之信念,任凭敌人如海潮一般,也绝不会有半分惧色。
水师的战术也并不复杂,远程火炮轰击、近处排枪拒敌,若连番打击之下敌人依旧没有溃散,则出动具装铁骑冲锋一波,或者重甲步卒平推过去……在武器装备远超对方一个层级的情况之下,从来不曾有敌人可以阻挡水师兵卒前进。
但这里毕竟是大唐,面前毕竟是曾经随着李二陛下转战南北、横扫四方豪雄的精锐之师,以往那种碾轧一般的状况未必能够出现,使得军中上下难免心有顾忌……
刘仁轨道:“久经战阵的精锐又如何?火炮面前,兵卒素质之高低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有否可以同等压制我们的武器,若有,则不宜攻坚,应采取迂回之术,择敌之弱点发动突袭,若没有……还有什么考虑的?下令,扯去炮衣,装填开花弹,火枪列阵,具装铁骑作为预备队!”
“喏!”
副将不敢多言,赶紧传达命令。
船上战鼓擂响,密集的鼓声在河面上传扬开去,旗语不断变化,向旗语战船上的兵卒传达军令。
战船上一尊尊火炮被扯去炮衣,露出粗壮的炮管,兵卒将发射药包塞进去,用木杵捣实,再装填开花弹。
所谓的开花弹,就是一个空心放置火药的铁球,球体上有铸造的纹路,待到发射出去延时的引线引爆内置的火药,使得铁球从中爆裂,球体上的纹路最先爆开,形成数以百计的碎片,在火药动力之下杀伤敌人……
殿后的十余艘战船则打开船舱,将舱底的战马拉出,于甲板上给战马套好铁甲护具,身材高大健硕的兵卒也穿好甲胃,手握马槊长矛,拽着缰绳站在战马一侧。
数十艘战船借着风势,向着板渚狂奔而去。
……
郑仁泰坐在马背之上,看着远处快速驶来的水师舰船,对左右道:“逆水行舟,极其困难,然观望水师舰船来势汹汹、驶入奔马,可见其造船、操舟之技艺已经独步天下,这些年纵横水上天下无敌,不是没有没有缘由的。”
这是一句客观的评价,也承认水师的强悍,但那仅只是在水上而已。
无论你在水面上如何强横,如今想要攻占板渚、进入黄河,就要击溃自己麾下猬集于运河两岸的万余精兵,如此无论水面优势多大,都势必要上岸一战。
论及陆战,自己又怕过谁?
便是对上李勣、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也不惧,何况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刘仁轨……
他举起手,大声道:“投石车准备!弓弩手准备!拦江索准备!”
被安排在此拦截水师北上阻止其进入黄河,对于水师的战法、战术自然予以一番深入研究,得出不可与之近战的结论。江南船厂的造船之术天下无双,海船暂且不论,其依据前隋五牙大舰图纸所新建的战船极其巨大,前后左右设有拍杆,近前的敌船不等近身便被拍碎,船上的兵卒持火器更利于近战。
所以他将攻城用的投石车运来,安置于运河两侧,只需将水师舰船的速度降下来,便可精准投掷巨石,予以杀伤。
再是坚固的舰船又如何地域从天而降的巨石攻击?
“嘎嘎嘎”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设置与运河两岸的巨大绞盘开始转动,原本沉于河底的手臂粗的铁索被缓缓绞起,十余道铁索横于河面之上三尺之处,彼此间距丈余,可有效缓冲敌船冲势。
铁锁拦江,只要将敌船拦阻于河面之上,那便成了靶子,任凭两岸守军发动攻击。
鼓声阵阵,战云密布,远处河面上水师舰船犹如脱缰战马一般飞驰而来。
郑仁泰高高举起的手臂勐地挥下:“投石车,放!”
崩崩崩!一根根绳索被斩断,承载着石块的木斗被牛筋拉拽的连杆飞速扬起,木斗中的石块被惯性高高抛出,落入运河之中。
噗噗噗!投石车的准头很差,但数十架投石车同时发射形成密集的阵列,因此虽然大多数石块掉入河中激起一朵水花,但仍有不少石块落在水师战船之上,一时间木屑横飞。
但如此打击力度岂能延缓水师分毫?
舰船飞速前进,甲板上的兵卒已经点燃火炮引线,无数火炮的炮口调转两侧,对准了岸上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