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权万纪吃了一口酒,又道:“去岁殿下诞下麟儿,取名为‘仁’,乃是向陛下遥相致意,表示必将奉行陛下之意志,使得新罗百姓亦能感受陛下之‘仁厚’。”
虽然如今李恪已经是“新罗王”,但权万纪回到长安故地,却依旧以“吴王”相称…… 房俊点点头,所以吴王李恪是个聪明人,给儿子取名为“仁”,与李承乾的年号“仁和”遥相呼应,表达其忠诚、臣服之意,李承乾自然心生欢喜,谁若是想要
中伤二者,殊为不易。
“王妃去往新罗之地,可有水土不服、身体不适?”
吴王妃杨氏身子骨一向不大好,甚至几度撒手人寰,后来虽然大有改善,但此番千山万水迁徙新罗,一旦水土不服,估计难以救治。 权万纪道:“多谢越国公挂念,说来这百病皆由心起,如今去往新罗虽然宫室简陋、物资匮乏,远不如在中土之时奢华,可殿下在彼处言出法随、根基稳固,
麾下兵卒骁勇善战、海上更有水师遥相呼应,因此王妃心中慰籍、精神稳定,反倒比当初更为健朗。”
房俊表示理解。
也不知当初李二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明知不可能将吴王李恪立为储君,为何偏偏要说出那么一句“此子英果类己”之言? 直接将李恪放在火上烤,无论扶保李承乾的太子党、还是觊觎储位的其他人都将李恪视为头等大敌,使其成为众矢之的,几乎人人喊打、人人喊杀,整日里
面对的阴谋诡计数之不尽。
此等政局环境之下,作为吴王李恪的正妃自然惶惶不可终日,身子骨再弱一些,如何受得了这种高压?
事实上,如果李二陛下不是在李承乾、李泰、李恪、李治这几个儿子之间左右摇摆、取舍不定,李治登基之后未必会对几个哥哥狠下杀手。 只看李治虽然弄死了几个哥哥,但是对几个哥哥的子嗣并未斩草除根且对其中有才能的委以重任,就知道李治并非心狠手辣之辈,更多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
“新罗王族可有兴风作浪?” “呵呵,哪里还有什么新罗王族?新罗覆灭之后,其王族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金法敏暗中企图复国,几乎在晋王叛乱之中全军覆没,至于另一半则是效忠善
德女王,如今就连女王都成为越国公您的女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闹腾?这方面,越国公您一人可当百万军!”
“权长史居然也会说笑话?”
“新罗虽是大唐藩篱,但到底穷乡僻壤、蕞尔小国,礼法难免不周,老夫在彼处久了,性格有些疏狂,还望越国公莫怪。”
“长史几时返程?”
“初三启程。” 房俊点头,道:“回头让府上备一份厚礼由长史待会去,小殿下诞生之时我虽送了一份礼,但当时时局紊乱未免思虑不周,礼物也不够厚重,这回多送一些,
以表恭贺之意。”
他夙来与李恪交好,如今李恪远在新罗,其地荒凉、物资匮乏,自然要送上一份厚礼,起码要保障其宫室之中的用度不至于太过寒酸。
平素也会有水师在新罗港口驻扎,就近提供兵力、物资上的帮助,无论何时,新罗都是大唐水师除去本土之外第一重要的战略支援目标……
权万纪连连点头,敬了房俊一杯,感慨道:“有越国公帮衬,殿下在新罗那边才能安安稳稳,此行也有殿下委托老夫带来的一句话:多谢了。” 别以为前往新罗为国藩篱就能摆脱朝局之动荡置身事外,到底还是太宗皇帝的皇子,且身有前隋皇室之血脉,不知多少前隋“余孽”明里暗里对新罗提供支持
,这让朝廷里的文臣武将们极为不安——万一吴王在新罗站稳脚跟,且逐步壮大,会否有朝一日反噬中土? 且不论这种担忧是否符合实际,但肯定是有的,总有那么一群人不思进取,不想着如何壮大己身,只想着排斥异己,认为“我自己变强太难了,但是让别人变
弱却很容易”。 再过个几百年这种人也大有人在,甚至因为跟不上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干脆“闭关锁国”……我只要不与你接触,我就还是天朝上国,至于你强盛与否,与
我何干?
整个世界都在风云变幻,自然科学日新月异、工业革命如火如荼,然而却视如不见,砌好篱笆将自己圈进去得过且过……你不挨打,谁挨打? 亲兵校尉卫鹰从外头快步而入,也顾不得权万纪在场,将一封信笺呈递给房俊:“这是大郎自倭国送来的急信,由水师兵卒护送,日夜兼程不曾停息,同行的还有几个在倭国参与刺杀大郎的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