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事看似天衣无缝,手脚利落,其实处处漏洞。因为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太完美了,本身就是问题。而你每当做了一件恶事,就要做更多恶事弥补。越做越错,越错越做,你怎么能不露出破绽?”春荼蘼抬起下巴,神情冰冷,“不怕告诉你,证人确实是有的,只是他们提供的证词,不足以让你伏法。杜仲确实有外室,但你低估了他对你盲目的忠诚,你做的那些恶事,他从没向他的女人透露半个字。至于说那个偷听到你和杜仲谈话的贼,你还记得当日说过些什么吗?”
杜衡怔住,神情茫然。
“时间太久了,你根本记不得。只是你心虚,你不能理直气壮,你平时的算计太多,所以你不能确定真假,却只能选择相信。”春荼蘼代杜衡回答,“其实,这个贼是我杜撰出来的,难道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老天爷对我可真好,想吃冰,天上就下雹子。想要证人,就凭空出现一个想做污点证人的贼!”
“你诈我!”杜衡眼中喷火。他在政治风云都能屹立不倒,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兵不厌诈。”春荼蘼稳稳当当站在那儿,满是强者与胜者的姿态,“上公堂就像上战场一样,比的是实力,也是计谋。原来,你不懂得这个道理。”
“罗立呢?”杜衡神色阴沉的问。
“你能为了保留杜家的血脉,让自己的嫡孙举报自己,他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罗家,自首以承担下全部罪责?”白敬远插嘴道,看着这个老对手如困兽一般,心中快意无比,“诬陷朱礼一案,你是主犯,他是从犯,刺杀许文冲一案,他没有参与。况他为了立功,第二堂结束的当晚,就做了污点证人指认你。只是真正的证人就他一个,分量不够,但你的嫡孙亲自举报,情况就不一样了。说起来,他所受刑罚比你轻多了,只他一人处以斩刑,整个罗氏家族除了贬为庶民之外,没受到特别的惩罚。”
“成王败寇。”杜衡缓缓站起来,走向牢门,“白老头,我知道你心里爽快,可焉知我的今日不是你的明天?”
“皇上圣明,我又不想让白家成为大唐第一家族,也不想自己成为第一权臣,更没想过扶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将来再扶亲外孙登上皇位,做台面儿底下的太上皇。皇上心里明白我是忠臣,也知道我没有那么强大的野心,为什么要办我呢?”白敬远的神态仍然儒雅高贵,“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要除掉你的是皇上,陷自家于不义的是你本人!”
“那又如何?我只不过时运不济,失误在小人的手里。”杜衡指着春荼蘼,“败于这臭丫头的阴谋诡计之下!”
春荼蘼笑了,“对付你这种狠毒没人性,平时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没有真本事,却总想着大权独揽的人呢,自然要用非常手段。狡兔有三窟,我有三招,今天不妨讲出来,让你死个明白吧!这个案子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人证和合法的口供,就算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做的,却也莫可奈何。你所倚仗的,也不过是这个而已。于是,我先是在公堂上猛烈攻击,尽可能多的堆积疑问,占据“情理”二字的高点。然后谎称掌握重大证据,令你真假难辩,继而心慌。第三,诈使你铤而走险,失败之后为保大局而自动承认。你都主动承认罪行了,还需要什么证人和口供呢?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是被我做到了吗?你以为,打官司只要技巧吗?我说了,这就好比上战场,心理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你的为人是怎么样的,你在面对威胁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正经研究过,不然推测不出你的下一步行动,公堂上还有任我玩转的时候吗?”
“第二堂结束后,你在刑部衙门后门和东辰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刺激我?”杜衡似乎突然明白了整个被牵入局中的过程。
“是啊,你不孤注一掷,怎么能逼得自己没有退路?若非到如此地步,你又怎么可能,让你的嫡孙背负举报祖父和父亲的骂名,以全族人的性命,铺就自己的活命之路?”春荼蘼面露嘲讽之意,“没有劫狱行动,杜家最后的保命底子不会暴露。而刺客杀我未成,你以为刺客又做了新证人,所以知道再难翻身,这才壮士断腕吧?到底,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好心机!好手段!”杜衡仰天大笑,咬牙切齿,“白敬远,恭喜你得了这么个阴险狡诈的好孙女!”
“杜老爷子,别总说我,那是你对权利太过痴迷造成的后果。谁挡了你的路,你不惜血腥屠杀,哪怕利用皇上,也要把对手踢开。”春荼蘼想起方娘子,心下冰寒一片,“你这么大的官爵,这么高的地位,却被执念左右,原来你看不明白啊。”
“你没有尝过权利的滋味,你懂什么?”
“我不想懂,但你是根本不懂。可惜你的好孙子虽然心里明白,但你却刚愎自用,不肯听他的劝。所以今天这个后果,全是你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祖孙!”
杜衡满盘皆输,既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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