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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这是在警告你!”与此同时,龙山镇家属院内,镇委书记汤民宗家中,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妇正对汤民宗说道。这老太太正是汤民宗的母亲,头发已经花白,但脸色红润,精神很硬朗,手中拿着一支通体翠绿的翡翠烟斗,烟斗前方有些火红的烟丝正在燃烧。烟雾从烟斗两头冒了出来,散发出一阵浓烈的香味。
“……在我小的时候,你外祖父曾说过,当官的,手不能伸得太长!他正是因为犯了这样的忌讳,才被当时的县丞、典史等人合力打压,最终散尽家财方能全身而退。没想到你现在也犯下同样的错误……”老太太言语间,眼神并不如一般老人那样浑浊,相反,还显得有些犀利的睿智,神情之中也自有一番威严。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走到老太太身后,轻轻给她捏起了肩膀。轻轻吸了两口烟,老妇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别人随便放些烟雾你就看不出来了,现在的官场这些我是不懂,但人情世故上却是共通的。最近一段时间,你自己乱了心神,把自己摘出来,站在一个局外人的位置从头到尾好好分析一下这些事情……”
老妇说完,轻轻挥手。
恭恭敬敬坐在对面的汤民宗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向了书房。客厅里,在老妇示意下,她身后的女人将电视旁边的收音机打开,里面传出了李伯清的评书:要说起现在的榕城市可以说是全城一片赌,当然有的是汽车堵哈,还有就是家家二五八……
淳朴厚实的评书嗓音中,老妇闭着眼睛,在摇椅上一前一后的摇晃起来。
书房里,汤民宗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才将眼神投向墙壁上的小黑板,开始分析起来。对于自己的母亲,他最是尊重,老太太出生书香门第,经历也多,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汤民宗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和母亲一路的提醒点拨是分不开的。每每遇见解不开的难题时,他总能从老太太口中得到一些提点。没有实质性的建议,事实上,老太太并不懂现在的这些发展、改革、政治之间的关系,但她几十年的人生感悟,对人情世故的练达,却是鲜有人能及的。
盯着小黑板看了半晌,汤民宗也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心中稍微有些烦躁。就在这时,书房们被推开,媳妇走了进来,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伸手为其整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轻声说道:“妈说,对方有能力有背景,你要是以常委的身份兼任镇委书记,就挡人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汤民宗听得此话,心中却是一阵惭愧,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身在局中,却是未能想明白。
“妈还说,有时候稍微退让一些,收获可能会更大。若不退,前面可能就是悬崖,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你呀,明明不是跟人斗智的料,总是放不下那些官场上神乎其神的传说,以为自己诸葛亮转世呢?哪有那样的斗争技巧?你就是个直肠子、傻大兵,还总以为自己能翻手之间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啊?少想些这些事情,你最近都开始长皱纹了!”
“……下个月丫丫就满十岁了,妈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她让我跟你说,一定要大办,什么意思啊?”
“……妈喜欢的那种烟丝快没了,另外听说李伯清的评书又出了些新磁带,明天我去县里一趟,都买些回来。”
面对媳妇琐碎的言语,汤民宗只感觉心中一片安宁,点点头说道:“明天一起走,我正好去拜访下孟书记。”
此时的杨副书记正在媳妇闺房里手把手的教媳妇使用笔记本,表情垂涎又无赖,解惑一次就一定要相应的补偿,亲亲我我间逗弄得脸皮薄的赵邀面色生霞,脑子里一团浆糊,哪还能集中精力去学电脑。
赵邀的香闺一如她的人一样,简单素雅,也有一些少女喜欢的小物件,但整体并不太多,身处其中,能让人感觉很宁静。
关上房门、关上灯光,房间里只有笔记本屏幕散发出的光亮,两个人身处其中,显得有些朦胧。窗帘并未拉严实,窗外也有远处路灯投射过来的灯光,透过窗帘隙缝处,汇集成一条竖直的光线照射在墙壁上,让房间里看上去更加幽静。只有两人肢体触碰中偶尔传来一阵抗议的“呜呜”声响和某人得意的低沉笑声,让整个香闺透着一股旖旎。
有些沉重的喘息中,传来了一声有些压抑的话语:“晚上我不去客房睡了!”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清澈的流年,将其突然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