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烦请姑娘转告公主一声。”
刘嬷嬷和气地送她出了房门,沈卿惋惜地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的人,轻轻摇摇头,“确实有点多,恐怕院子里也装不下。可惜了那一大笔银子了……”
站在她身后的刘嬷嬷嘴角微微抽动,这表姑娘绝对投错了胎,应该投胎做个账房先生才是。
沈卿一出景安平的院子,大门立刻闭上了,活像送走了瘟神。走了没两步的沈卿听到了关门声,停住了脚步,回身看了那朱红大门一眼,脸上再不见一丝憨态,双目清明如水不见杂色,哪里还是刚才掉钱眼里的家伙。她勾唇一笑,轻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山野小曲,一路欣赏风景回了沈瑜的园子。
景安平坐在卧房内,连灌了自己两杯子水,只觉得胸口的火气仍未散去。
刘嬷嬷敲门进来了。
“人都打发走了?”景安平继续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
“走了!”刘嬷嬷走到景安平身边,替她揉揉肩膀,“您别跟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不相干的山野之人置气。”
景安平烦躁地喝了一杯,“别在我跟前提她!一个姑娘家如此恬不知耻,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她这不是三两日的工夫就要离开了么?”刘嬷嬷微笑着安抚景安平,“你忍过这几日就好了。”
景安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人,媚儿还想着调教好了能收为己用。哼,我看她这种人不懂礼数的不可能有救,连调教的工夫都省了。”
“咦,四姑娘怎么瞧上桑青了?”刘嬷嬷还是习惯称沈媚姑娘,她是从小看着沈媚长大的,自也是打心底里疼爱沈媚,平日里自然对其很是关心。
景安平脸色微微一沉,想起了这其中的因缘,刚才的火气顿时泄了大半,却也不再言语,半晌,才开口吩咐:“这事你不要过问了,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是。”刘嬷嬷听景安平这般说,心知其中另有隐秘,自然知趣地不再追问。
景安平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回头你去挑两个丫鬟、两个粗使的婆子、两个做得来苦力的壮丁给那个姓桑的送过去,另外按她说的在公账上支取一年的银子一并带去。记得,选人的时候挑几个机灵懂事的,让他们好好照顾桑青,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来通报。另外,寻个宫里出来的训导嬷嬷,想个别的法子送进去,别露出是咱们府上的痕迹,让她暗中指点一下桑青的礼仪。”
刘嬷嬷只管听景安平吩咐,一一应诺。
“好了,头前选下的人都在外面,你去好好看看。我被那丫头折腾得头都疼了,想去小睡一会儿,选好了人你下晌再告诉我。”
“我服侍您睡下再去。”
刘嬷嬷将景安平扶到里间躺下才退了出来。到了院子里,那些唧唧咕咕交头接耳的待选下人都闭了嘴。
“今儿叫你们过来是为什么,你们心里多少清楚,就是为了给五少爷的表妹选几个得用的下人暂时出府伺候。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我别的不想多说,虽然面上说暂时离府,但几时能回来由的是主子的意思。你们权衡一下,自个真心想去的留下,不想去的就各自散了吧。”
刘嬷嬷这一说,倒是真有那心思不定的动摇了,哗啦啦去了大多半,只剩下稀稀拉拉不到十个人。刘嬷嬷的目光在这些人中间逡巡了一圈,忽然看到一个人,目光顿了顿,然后错开了,随手指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鬟出来,吩咐了明日再过来后,就将剩下的人都打发了。
“刘嬷嬷,且慢行!”
刘嬷嬷出院子去厨房,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她转过身,“春竹,你不在七少爷灵前伺候着,跑这里来作甚?”
春竹三两步追上刘嬷嬷,扑通一下跪在了刘嬷嬷面前,双手扶地给刘嬷嬷磕头,“还请嬷嬷行行好,救我一命!”
“这说哪里话?赶紧起来,起来!”刘嬷嬷急忙扶着春竹起身,春竹死活不肯起来,双手扒着刘嬷嬷的腿,“嬷嬷,您行行好,选我去伺候桑家的表姑娘吧?”
“七少爷虽然去了,但你也大可不必如此?”
春竹摇头,“正因为七少爷去了,奴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奴婢的命只怕真的要没了。嬷嬷,你不会忘了当初秦姨娘身边那些丫鬟的下场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