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林谷青闻言,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他尚不及道谢,只听沈经纶又道:“既然林捕头正在等我,我就不送二老爷出去了。”
林谷青赶忙告辞。他才跨出屋子,就有小厮上前替他引路。他低头而行,心中盘算着,既然沈经纶没有给他期限,想来五万两银子可以缓一缓。转念间,他又想要沈经纶所言齐大石的真迹。他的确应该庆幸,真迹不在损毁的行列,否则他的损失更加惨重。
林谷青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林捕头道:“林二老爷,请留步!”
林谷青诧异地抬头,就见林捕头带着两名捕快,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谷青的身后,沈经纶与文竹说了两句话,此刻也赶了上来。他对着林捕头说:“林捕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刚刚从文竹口中得知,林捕头一早去林家,欲带林谷青回衙门问话。得知他来了沈家,本欲在大门外守着,是文竹带了他入内。在文竹看来,林谷青怎么都是大奶奶的二叔父,希望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林捕头对沈经纶行了一礼,客气地说:“沈大爷,在下只是请林二老爷回衙门问话罢了。或许……”他看了林谷青一眼,“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或许事情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林谷青莫名其妙,直觉询问:“难道是抓到纵火的人了?”
没人回应他的话,沈经纶和林捕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片刻,沈经纶正色道:“林捕头是奉了吕大人的命令,请二叔父去衙门问话吗?”按文竹所言,他去衙门送名帖的时候,林捕头已经去林家抓人了。
林谷青诧异地看一眼沈经纶。他竟然称呼他“二叔父”?
林捕头避重就轻地回答:“不瞒沈大爷,昨夜林二老爷家里走水,火龙队不止发现了油污的痕迹,也发现了一块玉佩……”
“什么玉佩?”林谷青惊问。
林捕头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看着沈经纶。
沈经纶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二叔父刚刚才对我说,失火的房间不止有字画,还有玉器花瓶。若是衙门只是想请二叔父列出损失物件的清单,其实不用劳烦林捕头,我可以派人送二叔父去衙门,向吕大人一一说明。”
林谷青听懵了,但林捕头却听明白了。他深深看一眼沈经纶,他本以为林曦言与二房的关系不好,沈经纶不会理会林谷青的死活。
“林捕头。”沈经纶依旧风轻云淡,似闲话家常般感叹:“这些天,蓟州城发生那么多事,我想,吕大人也不希望再有什么误会发生。”
林捕头微微皱眉,稍一犹豫,回道:“既然沈大爷这么说,在下就先行回衙门,等候林二老爷前来说明情况。”
“说明什么情况?”林谷青心生不好的预感。
林捕头只当没听到。沈经纶对他道了一声谢,又问:“林捕头,不知道我可否有个不情之请。”
“沈大爷请说。”林捕头笑了笑。
“我想,玉佩是什么来历,林捕头不方便透露,但不知您能否告诉我,玉佩是何人发现,现在林捕头身上,还是在吕大人手中?”
林捕头笑道:“既然沈大爷问起,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玉佩是火龙队的兄弟发现的,现在谢三爷手中。谢三爷说,他会亲手交给吕大人。”
“多谢林捕头告之。”沈经纶回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又命文竹送林捕头等人离开。待林捕头一行人走远,他马上收敛了笑容,问道:“林二老爷,近期你有没有收过别人的玉佩?”他不再称呼林谷青“二叔父”。
林谷青直觉摇头。他这才明白,林捕头本是前来“抓”他回衙门的,是沈经纶的面子,这才改“抓”为“送”。他怒道:“我是受害人!”
沈经纶并不理会他的歇斯底里,追问:“是谁纵火,你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
林谷青摇头,急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喃喃自语:“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想陷害我……”
“是白总管的家人欲行报复。”
“不是他们。”林谷青肯定地摇头,“并不是他们,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
“是白总管的家人欲行报复。”沈经纶加重了语气。
林谷青抬头看他,恍然明白过来。他没再反驳,问道:“那玉佩呢?”
“玉佩得在我看过式样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沈经纶稍一沉吟,看着林谷青的眼睛问:“你和谢三接触过吗?”
林谷青摇头,喃喃:“听说他是六扇门的捕快……”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从来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
林谷青很少听到沈经纶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他只能肯定地点头,“我见过他,但我们没什么关系,都没怎么说过话。”说到这,他又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帮我?”
沈经纶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陈述:“曦言最在乎的两个人是岳母和诺言。”
林谷青呆住了。沈经纶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他,他只是不希望大韩氏和林诺言受牵连。不止如此,他的表情分明在威胁他,若是他敢动大韩氏和林诺言一根毫毛,那么蓟州再无林家。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林谷青慌忙低头掩饰情绪。
沈经纶瞥了他一眼,嘴角掠过一丝讥讽的笑。他唤来文竹,低声吩咐:“你带林二老爷去休息一会儿,等袁鹏回来了,让他陪着林二老爷去公堂。公堂之上,袁鹏会随机应变的。”
文竹带着林谷青前脚刚走,沈经纶尚不及跨入二门,大门的一名小管事匆匆赶上他的脚步,恭敬又讨好地说:“大爷,何大小姐来了。”
“她?”沈经纶轻轻苦笑,暗暗摇头。
管事见他这般反应,急忙说,他马上请何欢离开。
沈经纶不悦地看他一眼,吩咐道:“你让萱草陪她一会儿,就说林二老爷已经随林捕头去衙门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