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青松观接她下山,便告辞离开了。
在青松观的大门口,何欢询问守门人,是否见过羽公子,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讪讪地回到蓟州,直奔沈家。
沈家的二门口,何欢尚不及步下马车,萱草已经匆匆赶来,压着声音说:“表小姐,何家二小姐一早就来了,正在花厅等着您。”
听到这话,何欢微微皱眉。邹氏刚过头七,身为长女,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上沈家“做客”。她问萱草:“她是过来找我的?”
萱草摇头,为难地说:“何二小姐是过来探望吕家表小姐的,还带着表小姐送她的信物。”
何欢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追问萱草:“她如何知道吕小姐还在府上?”
“这……兴许她原本是不知道的,听小丫鬟说,是吕家表小姐坚持去找何二小姐道歉。奴婢得信赶来的时候,就听到何二小姐说,她是吕家表小姐的二嫂,信物是表小姐亲手送她的,她希望自己能在三个月内入门。除此之外,何二小姐还说,吕家表小姐迟早是要嫁人的,她进门之后,长嫂如母,她可以替吕家表小姐操持婚事,又说吕家表小姐年纪不小了,等不了三年,最好是在三个月内成亲。”
“吕小姐没有说什么吗?”
萱草摇头道:“奴婢赶到的时候,吕家表小姐一直在咳嗽,说不出一个字。斟茶的小丫鬟说,她只听到吕家表小姐一直在道歉,没有听到旁的话。奴婢进屋见她脸色不对,就送她回客房了,之后又请了大夫,这会儿已经喝过汤药了。”
萱草说得隐晦,但何欢听明白了,她在告诉她,何欣把吕八娘气病了。何欢心知,何欣这是打着霸占吕家家财的念头,所以自己尚未“进门”,就计算着帮吕八娘操持婚事。
何欢一点都不想搀和这档子烂事。她相信陶氏已经告诉何欣,守寡一辈子的意义,她依旧一意孤行,执意往火坑里跳,她没工夫拦着她。至于吕八娘,她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她最后再去探一次病,她们的关系就画上了句号,毕竟等她从沈家的庄子上回来,相信吕八娘已经回陵城了。
这般想着,何欢的眉头稍稍舒展,低声吩咐萱草:“我现在去探望吕小姐,等我走了,你再告诉何二小姐,我已经回家去了。”
萱草愣了一下,不止因为何欢的话,更因为她的那声“何二小姐”。“表小姐,何二小姐说……”
“你告诉她,我在家里等她,她不会为难你的。”何欢笑了笑,转移话题说道:“昨晚表姐夫送消息回来了吗?”见萱草摇头,她吩咐道:“若是赵庄子来了,你立刻告诉我。差不多午时了,他应该快到了吧。”她相信沈经纶已经通知庄子上的人,而她早已迫不及待,什么都不能影响她即将见到儿子的好心情。
不多会儿,何欢来到吕八娘的房间,就见她正倚在床边抹眼泪。何欢上前与她打招呼,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又告诉她,她昨天去过陵城,她的家人已经下葬。其间吕八娘多次欲提及何欣,都被何欢岔开了话题。
又过半盏茶时间,萱草进屋禀告何欢,丝竹来了。何欢急忙按下心中的激动,急匆匆告别吕八娘,迫不及待去见丝竹。
丝竹见到何欢,深深看她一眼,当着萱草的面说,昨夜沈念曦有些发烧,因沈经纶不在蓟州,所以想请何欢去庄子上守着,若是有什么事,也好拿个主意。
何欢一听这话就急了,转念间才想到,这不过是丝竹接她去庄子上的托词,故意说给萱草听的。她不由地暗暗感慨沈经纶做事之细腻,就是自己府上的丫鬟,也这样滴水不漏地防着。
有了丝竹的话,何欢顺着她的台阶说,她可以马上随她去庄子上,但她不放心家中幼弟,是否可以带他同行。
何欢满心以为丝竹会拒绝,至少推说她做不了主,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
何欢与丝竹约定出城的时间,借口回家整理东西,匆匆离开了沈家。她的马车才刚刚驶出沈家没多久,何欣就追了出来。
何欢一路上盘算如何打发何欣。待她的马车停在何家大门外,何欣的车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何欢尚不及跨入大门,就听何欣一声娇斥:“我们怎么都是堂姐妹,你一心破坏我的好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