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娘,咱们进去说话吧,天冷。”
瑾言心中感慨,面上却克制住了涌动的情绪,反手扶着母亲往府里去。后面的南怀谷也立刻跟上,一众前来迎接的仆从亦纷纷起身随行而去。
......
从庭院到前廊,再到厅堂之中,莫府上下无不张灯结彩,大红的绸花被冷风吹得妖娆起伏,合着两三步就挂着的大红灯笼,显得喜庆吉祥。
眼见莫瑾言搀着白氏进了堂屋,老管家莫为赶紧迎上去,带领一众下人请安叩拜。
白氏给瑾言使了个眼色,瑾言便开口叫了“免礼”,玉簪则伶俐地拿出一叠红封塞到管家手中,让他挨着发给家中下人。
此时,白氏的贴身嬷嬷越娘也上前来,用衣袖扫了扫福两把寿海棠雕花扶椅上铺的绣垫,笑嘻嘻地请白氏和莫瑾言落座。
莫为也上前,亲自领了南怀谷做到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奉了茶。
之前一直心系女儿,这个时候白氏才看清楚随瑾言一起进来的南怀谷:“咦,这位小相公倒是个一表人才的,您是?”
南怀谷从座位上起身,伸手示意抬礼的下人将大小箱子摆在中央,然后主动上前,行了个礼:“在下南怀谷,见过莫夫人。”
南怀谷虽是少年人,但风致高雅,气度不凡,容貌更是清俊逼人。加上他自称“南”姓,不但白氏赶紧起身回礼,周围的莫家奴仆也纷纷主动屈身行礼。
莫瑾言亦主动介绍道:“怀古是侯爷的堂弟,母亲您也知道侯爷抱恙,不便出门,所以请了怀古带着回门礼过来给双亲请安。”
“南小爷好人才。”白氏见他双眸澄澈,清朗如玉,立即心生好感,连连点头:“您请坐,喝口茶好生歇歇。”
“夫人不必客气。”南怀谷恭敬地回了话,这才回到位置端坐,然后打量起初来乍到的莫家。
“娘,怎的不见父亲?”
手中托着微微发烫的青瓷茶盏,瑾言没来及喝口热茶,环顾一圈,就发现父亲莫致远一直没有露面,遂开口问道:“莫不是去巡铺了?”
“瑾儿,你父亲在你出嫁的第二天就启程去蜀中了。”说起相公,白氏叹了口气:“咱们的丹砂矿好像出了点问题,你父亲早在两月前就接了书信,因为在和侯府议亲,一直拖着没去处理。想着等你出嫁了,他才好放心上路。”
“此时正值深冬,蜀中又远在几千里之外,是什么要紧的事儿非要父亲亲自去一趟矿上?”
莫瑾言对自己莫家的家族生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大邑朝自建朝以来,莫家就凭借位于蜀中的丹砂矿脉成为了皇商。因其提炼出的丹砂“色如芙蓉、晶莹澄明”专为皇家供应丹砂颜料,为皇帝朱批拟旨所用。
除了顶尖的丹砂矿专供皇家,一些颜色偏黄,杂驳不纯的矿料亦可提炼出来,为作画的颜料。
所以莫家虽不是那种供盐、供茶、供丝绸这样的大皇商,但因得独有一片成色极好的丹砂矿,在皇商中也算是底气足,油水多的。而且丹砂矿提炼的红色颜料,即可作画,更可以作为胭脂水粉的颜料,另外道观炼丹和药行都有需要,故而自蜀中到京城,沿途稍大的城市都有莫家的店铺,出售丹砂矿制成的各色商品。
另外,历朝历代要修建帝王归寝之陵墓,少不了也需要由丹砂矿中提炼的水银,所以莫家稳坐皇商之位,不愁吃穿,到了莫致远这一代,也富贵了一百年有余。
一般来说,作为莫家家主,莫致远只需要每年去一次位于蜀中的矿区视察,然后沿途从各家店铺收账回来审查,如此第二年再一去一回,就可以把生意上的经都理顺。平时,也不需要亲临矿区,毕竟莫家生意单纯,除了丹砂矿就没有其他,并不算麻烦。
再者,深冬腊月,正好是各家店铺收账的时节,父亲每年也是四五月去,六七月会,段段不会在这个时候上路往蜀中走,难道,自家的矿山出了什么事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