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太气,没有来得及去细细琢磨。可哭了大半夜之后,她就慢慢冷静下来了。
白景亭说,让谁进宫并不是他们白家说了算。而是取决于宫中更属意哪个——
虽然不想承认,但况氏心里也清楚,叶家那个丫头,确实处处略胜过瑾瑜一筹。
所以,若是宫中执意要选那个死丫头,不仅瑾瑜的名声要坏,她的算盘要落空,更会赔上她在白家的地位……
白景亭昨晚同她撕破脸,态度已经显而易见了。
况氏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不顾一切将消息散播出去的举动,是不是正如白景亭所言,太过贸然太过糊涂了……
可说不定,也会因此给女儿博取到一个锦绣将来!
况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等待着宫中的结果出来。
宫中此刻的情形,被况氏猜对了一半。
四起的流言,自然瞒不过宫中耳目。
“饶是国公不舍得乖外孙女,是也不必借我宫中之名,向天下如此曲解朕意。”咸丰帝的口气乍一听像是在玩笑,但眼底的冷意却分外清晰。
先前已经说过,这是一位十分痛恨别人忤逆的皇帝。
“回陛下,这流言来的蹊跷至极,微臣也在竭力命人追查……”白世锦尚且不知流言就出自于况氏,此刻听得咸丰帝要给他白家安上这么一顶帽子,自然全力否认。
“是吗。”咸丰帝口气凛然,“朕还当,是白国公舍不得外孙女。”
听咸丰帝句句不离落银,白世锦心底犹如擂鼓。
若说上次咸丰帝言语间还尚且给他留有选择的余地,那么眼下,好似已经认定了非落银不可!
想到外孙女那句坚毅的‘我不愿入宫’,又想到现在外面的种种传言,白世锦心中复杂难辨,拿不定主意。
咸丰帝冷眼看着这个戎马半生,替他拓展半壁江山,如今却已经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
叶落银这个儿媳妇,他是欣赏且喜爱的,但也并非非要不可。
可是,他很好奇白世锦会如何选择。
“回陛下,臣认为,瑾瑜要比银儿更适合入宫——”白世锦定声说道。
咸丰帝冷笑了一声,将视线收了回来。
白世锦摸不清他这声冷笑的意思,但显而易见的,咸丰帝十分不悦。
可话已经说了,不管成败如何,他还是要说完的。
白世锦也不愧是顶天的英豪人物,在顶着帝王如此威压下,尚且能面不改色的将话完整的说完,“银儿虽是微臣的亲外孙女,但自幼流落在外,养就了一副无拘无束的性子。宫廷礼仪从未接触过分毫暂且不说,纵然是对于琴棋书画,几乎也是一窍不通……”
接下来,白世锦硬着头皮列举了落银的种种不足之处。
倒不是他有心要黑自家外孙女,而是事到如今,不得已而为之啊……
咸丰帝从一开始的冷面旁听,到现在一副兴味的表情。
“那日朕见她倒是极懂规矩的,倒不知原来竟如此不济。”咸丰帝笑了道,“看来当真是朕老了,眼光不行了。”
“陛下言重了。”白世锦哪里敢承认是咸丰帝眼光不行,只得道:“微臣这外孙女,因经商在外,待人接物的确有些经验,可是太子妃一位,定是难当大任。”
“是吗。”咸丰帝的口气已经无从分辨喜怒。
白世锦略一沉吟,横了心道:“正是。”
咸丰帝目光灼灼。
“若是朕告诉白国公,朕十分欣赏府上这位表姑娘,决意让她入宫,白国公又当如何?”
这假设的口气,让白世锦眉心突突的跳。
他是真的不知,落银究竟哪一点让咸丰帝如此满意!
这倒不是说他对自家外孙女多么没有信心,而是依照他对咸丰帝的了解,咸丰帝多半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同他撕破脸——皇家不过是要借联姻紧紧绑住白家而已,这才是重点。而要谁入宫,只是次要的问题罢了。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咸丰帝还如此坚持,究竟是为何!
白世锦面临着先前设想到的最坏结果。
他开始不确定咸丰帝是有意试一试他的衷心,还是真的认定了落银。
“臣认为,自幼养在国公府的瑾瑜更适合一些。”白世锦垂首道,他终究还是没敢顺着咸丰帝的话接下去,他还是没敢拿落银的以后去赌一把。
对于白莺歌,他亏欠了太多。
幸得上天垂怜,让外孙女回到身畔,且还续了他这半条老命。所以不管怎么说,这次他都要竭力护得落银周全!
他这条老命本就是捡来的,断然没有怕死的道理!
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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