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覃初柳吩咐道。
谷良哀怨了一下,自他回来,连一口热水都没喝上呢,这就又被指派走了。
没奈何,覃初柳发了话,他只得照办。
谷良的脚程快,下午就回来了,而安禄夫妻则是到了傍晚才回来的。
族老们早得了县太爷的指示,承诺绝不轻饶了他们夫妻。
当即就开了祠堂。审问了他们。
覃初柳也去看热闹了,挤在人群里,她远远地看到了跪在祠堂外的杨氏,她以前就觉得杨氏是个不凡的女人。经过这件事,她更觉如此。
杨氏五十许的年纪,已经鬓发花白,看上去比安禄大了不是一岁两岁。她跪在那里,脊背挺的笔直,一看就是个有骨气的。
覃初柳看得出来,杨氏骨子里是有股傲气的,她不相信杨氏会那样对蒋氏。
很快,族老们就宣布了对安禄和杨氏的处罚,眼看就过年了。不宜见血,所以就没有动家法,而是罚安禄跪三天祠堂,杨氏回家思过。
这个惩罚,着实出乎覃初柳的预料。按说这件事从面上看应该是杨氏的错处更大一些。但是显然族老们一致认定是安禄的错。
后来覃初柳才知道,杨氏在整个安家村的风评都非常好,元娘还说起了一件往事。她才七岁,崔氏就让她山上砍柴,她根本干不了这样的重活,就躲在外面哭,正巧被杨氏看到了。杨氏不仅帮她砍了柴,还亲自把她送回了家。
事情了结了,村里人也散了,覃初柳被挤到了最后,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赵氏和白氏去扶婆婆。
而杨氏始终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她恶狠狠地瞪着赵氏,还推开了她要搀扶的手。
她用的力道不小,赵氏一个不稳,便被推倒在地上。
然后,杨氏还说了什么。距离有些远,覃初柳没有听清楚,但是从杨氏的口型看,她说的似乎是,“都是你……”
覃初柳满心疑惑地回了家,心里一直想着杨氏的话。是什么事能让杨氏对自己的媳妇这般怨愤呢?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与他们没啥关系,覃初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不想了。
第二天,覃初柳在小河的陪同下去了太平镇。
自那夜谈话之后,小河对她自然多了,也不再躲躲闪闪,这本该是好现象,但是覃初柳却发现小河发呆的次数也增多了,有的时候吃着吃着饭也能愣起神来。
覃初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只能等小河自己想明白,她能做的,也在只是像往常一样和他相处罢了。
刚进到镇子里,就见到了谷良。谷良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十分显眼,覃初柳走到谷良身边,问起他蒋氏父子的情况。
谷良两日未睡,吃的也不多,现下已经十分疲倦,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回答覃初柳,“自县衙回来就一直待在家里,那蒋大鹏还好些,只蒋赖子,怕是不好!”
当覃初柳亲眼见到卧床不起的蒋赖子后,终于知道谷良说的不好是什么意思了。
蒋氏父子住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房子年久失修,已经十分破烂,一进到屋子里就能闻到一股十分浓重的尿骚味。
覃初柳去的时候,蒋大鹏正在灶房生火,兴许是从未干过这种活计,他的脸上沾了不少黑灰,呛的直咳嗽,也没有把火燃起来。
见到覃初柳进来,蒋大鹏很是惊讶,继而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计,“你来干什么?放心,我既已选择活着,就绝不会在外乱说!”
这蒋大鹏,虽然做惯了坏事,但是也挺有原则。
覃初柳也不与他客气,“既然你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若想让你今日死,绝不会拖到明日!”
放了狠话,覃初柳正打算离开,蒋大鹏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嗫嚅道,“我不说,可不敢保证我爹不说!”
覃初柳豁然转身,正待发作,蒋大鹏又道,“你只要请大夫给我爹治好了伤,我便保证他也不会乱说!”
覃初柳笑了,原来这蒋大鹏是打的这个主意,“若我不给你爹请大夫,让他就这么死了,我岂不是更安心!”
蒋大鹏没想到覃初柳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覃初柳心里也顾忌他会狗急跳墙,莫不如卖他个人情,像他们这样的市井无赖,说不准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带我去看看吧!”覃初柳道。
这下蒋大鹏反应倒是快,立马起身带覃初柳去了卧房。
卧房里的味道更加浓重,窗子用破棉被封上了,屋内十分黑暗,炕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烧过了,屋内十分的深冷。
蒋大鹏点了油灯,覃初柳这才看清楚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蒋赖子。
他趴在炕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脸色潮红,覃初柳试了下他的额头,很烫,是发烧了。
“谷良,你去请大夫吧!”覃初柳吩咐道。
谷良不放心地看了眼蒋大鹏,覃初柳只点了点头,“放心,无事!”
谷良这才急匆匆地走了。
等谷良走了,覃初柳问蒋大鹏,“你是这太平镇的地痞恶霸,怎地连个大夫都请不到?”
说完转身去看蒋大鹏,就见他双目赤红地看着覃初柳,样子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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