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邵峻第一次看到容夏头痛,即便在此之前已经听过无数次。看到白日里还面不改色设计自己的小姑娘苍白了俏脸,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针。
天知道容夏心中的咆哮,十年的时间养成的淡定的性格接近破碎。
今日下针的时候她就有此担心,天策军惯用的手法封住了白四爷的所有经络,她的针不好下。而过度的紧张极其容易引发头痛复发,这是在十年之前她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可她还是抱着一点点的侥幸心里尝试了,今日躺在这里的若不是白氏的亲兄长,那她就只能见死不救了,这救人一千,自损八百的状况,容夏实在不太乐意。
将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薛长青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药浴,在熟悉的药香中容夏渐渐昏睡过去。
在第二天清晨之前,素问和梨儿就都被贵叔安排接了过来照顾容夏,知道大少爷又让她家小姐施针救人,素问的脸黑的就像锅底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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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有枯树,春不发芽,夏不开花。
“啪……啪……啪……”戒尺打在手心上,红肿红肿的,十指也破了,流了血。院子里跪着的小女孩一声不吭,在枯老的树枝下,满是盛光的眸里晕着水气。
她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可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都在隐隐颤抖。
“我是怎么教你的,再不进步,就自己滚下山去,不要再叫我师父了。”苍老的声音极为冷冽,也无情。
“是。”糯糯的声音坚定不已。手掌传来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沉重。
小女孩的轮廓模糊不清,在阳光下投下虚影,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苍老的身影消失不见,徒留小女孩独自跪在夏日正午的院子中。
泪从眼眶溢出,顺脸颊滑下,划过下颌,垂直滴落。
没有眼泪落地的声音,女孩伸手接住了那滚烫的一滴泪,掌握成拳,血混着泪,相融。
抬头,依旧看不清脸,只要漆黑的眸,似乎闪烁了七彩的盛光,却平静的如同万年不变的死水。
容夏像是被摄住了呼吸,眼看着陌生而熟悉的院落,草木抽芽,夏花绽放,秋雁南飞,大雪飞扬。
四季转换,枯树下的少女身姿抽长,纤细而笔直。即便是最寒冷的冬日,也只有一身玄色长衫。
那模糊的身影终于清晰,黑发扬起,露出脖颈处瓷白的肌肤。容夏想走过去,却一动也不能动。
她焦急的张望,想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终于,少女转过了身,纤长白润的手将脸上狰狞的银色面具摘下……
“啊……”容夏转醒的时候已经满身冷汗。
“小姐,做噩梦了吧。”素问听到声音第一个冲了进来,试了试容夏额头的温度,松了一口气。
以往容夏要是头痛到发烧,就要老太爷出马了,现在老太爷人在京城,要是真的发烧了,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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