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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长孙真正成长起来之前,都是皇帝暗中除去了他面前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让他以东宫之主之名一直到现在。
但近年来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越来越提不起力来。六王爷无声间已经如此强势,但皇帝清楚,家宅不宁,终究成不了大事。
就如同今日,宋晏若不是被自己长兄扯了后腿,以他的能耐,定能将太子一党打击的一年半载难以恢复。
如果不是他暗中安排,提点宋清,宋清也不会如此上道。
好在一切为时未晚。
他从未想过给六王爷一丝的机会,就如同六王爷自己,把宋晏当成宋清的标靶,却从未有过哪怕是一瞬间,想要将他真正当成继承者培养,更甚,如果他威胁到了宋清的地位,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
这是差别,却莫可奈何。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在他的父亲眼里心里,如同他对他次子一般,只是标靶,而这标靶,他无知无觉的做了四十年。
到底谁可笑,兜兜转转,却绕不开最初的那个坎。
但终归有所不同。
不知不觉中,宋晏已经成长到六王爷无法掌控的地步,而六王爷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枚棋子。
容夏一直不知道如果六王爷真的继承了皇位,成了皇上,宋晏要如何拗得过天子,打的倒宋清。
但她也清楚,如果即为的是皇太子,以皇长孙的性格,不论是六王爷还是宋晏宋清,都没有丝毫活命的可能。
皇族的人都狠,因为他们的赌注,一直都是自己的性命。
…………
薛老太爷针下的很慢,容夏这次犯的确实严重,平日里也不是没有犯病的时候,但一般都能够忍过去。但这次,薛老太爷心中暗暗庆幸,若不是正好他在,真由着她自己晕着,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了。
“好了,丫头要换衣裳,皇上带人先回吧。”小陆后柔柔的说着,薛老太爷也收了针,和其他人一起退到外间。
丫头拿着干净的衣服进去了,皇后坐在一旁,只是一瞥,突然吃惊的叫了出来。
“皇后,何事?”人都还没走呢,后宫之主怎能失态。
“没事,皇上,臣妾只是扭了脚。”
陆皇后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容夏,各种思绪全都飞了出来,被压了十年的记忆渐渐复苏。
“皇上,不知老臣可否向您讨个恩典?”
皇帝大手一挥“放心吧,你孙女没痊愈之前便住在宫里,由你亲自医治。”他怎会不知薛老太爷在想什么。这事又不难,自然毫不犹豫了。
“皇上,老臣还有一小孙女也在京城,平日都是她姐姐在照顾,可现在。”
“也接进宫里来吧。”
“谢皇上。”
薛老太爷也不客气,当即道了谢。
对外面的情势,薛老太爷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在宋晏手上,也知道薛长青和宋晏走的近,薛灵萱一直跟着容夏,可容夏现在根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几天之内,她连醒都醒不过来。
把薛灵萱放在外面太危险,只得接进宫来,不管怎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会出大事。
皇上金口玉言,那动作自然是极快的,傍晚时候,薛灵萱便进了宫来。小孩子聪明的紧,一路上一个字也没往外说,不管她有多少事情想问,都忍住了,带路的人诧异小丫头的沉默,但想到那个往外蹦一个字都嫌累的容夏,也就见怪不怪了。
薛灵萱直接被带到了皇帝休息的地方,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可不是容夏那现学现卖,照葫芦画瓢,而是正儿八经的礼,皇上看了就笑。
“薛家这也不是没教过嘛,怎么里面躺着的那个……”
薛老太爷尴尬的笑了几声“老臣也没想过有生之年还会再到京城,教习女儿本是应该的,但容夏自幼身体就这个样子,三不五时的犯病,太过虚弱,老臣也就免了她的学习时间,只让她凭着兴趣看些书,跟老臣学些医道。”
皇上只是笑“随便学学就能学到这个地步,很是不简单啊。”
薛老太爷摆手“哪有很好,只是一手针法说得过去,真说到药理,因时间有限,难免欠些火候。”
皇上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卿告诉朕,马鞭草和马血混合,是否真有此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