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眸子正紧紧盯着自己,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看上去比较激动啊。夏清语情不自禁就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好好儿的这是怎么了?难道只许你喜欢孩子,就不许我喜欢?但是她旋即就反应过来:自己当初被休的理由似乎就是因为害了甄姨娘肚子里的胎儿。
耸耸肩,这种时候又有什么可辩解的?何况她一点儿也不想和渣男重新在一起,那是非黑白就更不重要了。于是她摊摊手,对陆云逍道:“好了,陈家倒了,我们之间终于又可以恢复不相往来的常态了,对彼此都说一声恭喜吧。我回医馆,你请自便。”
她说完便转身回到杏林馆,剩下陆云逍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虽然身边人来人往,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忽然觉得有些孤单:又可以恢复不相往来的常态,这对于她来说,竟然是值得说一声“恭喜”的事件吗?
慢慢往街口走去,不期然却见几个人走过来,正对着杏林馆指指点点,陆云逍皱了皱眉,就听他们说的话似乎是要租铺子之类的,大概是要参照杏林馆的格式,回头看看,在一众商户当中,杏林馆当真是装潢的古雅庄重,于是也就释然,洒脱而去。
回到侯府,就见朝云暮云正往门外走,看见他,都跺脚道:“爷去了哪里?让奴才们好找。总督大人派人请爷过去商议事情呢。甄姨娘刚刚也来找爷,说是有事儿。”
“我出去转了转。”陆云逍立定了身形,想了想道:“先去总督府吧。”
朝云小声道:“甄姨娘那里……”不等说完,便被陆云逍一瞪,听主子淡淡道:“她的事,晚上再说。”
“是。”
朝云答应一声,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暗道陈家倒台,百姓欢欣鼓舞,爷怎么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正想着,忽听陆云逍道:“朝云,你好好查一下,当初杏媛小产的事。”
朝云吓了一跳,暗道那事情不是早尘埃落定了吗?大奶奶都为此被休出家门,爷今儿怎么又旧事重提了?因小心问道:“爷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事儿未必是夏清语动得手脚。”一路上陆云逍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夏清语说到孩子时的语气,绝不是装出来的。看着这样的她,他实在是接受不了她过去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再想起姐姐曾经说过的话,所以小侯爷心头不免蒙上了一层疑云。
朝云听了这话,就明白了,不由笑道:“是,奴才知道了。不过爷啊,您看着如今的大奶奶面目可亲,不像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可您想想从前的她?”
朝云一句话,陆云逍脑海中便立刻出现了那作为自己妻子的夏清语,顿时就觉得脑袋疼起来,暗道错觉,果然如今我觉着她好都是错觉,分明从前那五年,是最不讲理的狠毒女人,那时候的她,要害杏媛肚中孩子,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一念及此,便淡淡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看着办吧。”说完忍不住又往杏林馆的方向看了一眼,暗道恢复不相往来的生活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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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是……镊子?太棒了,这……这是飞刀?”
看着面前桌上一堆亮闪闪的用具,夏清语的眼睛也亮起来了,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仔细看着,却见阿丑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摇头道:“奶奶,这是您说的刀片,实在没办法打出像您那么薄的刀片,这就是师傅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小侯爷介绍的官家衙门,民间铁匠没有这个水平呢。”
“嗯嗯嗯,飞刀就飞刀吧,总比匕首强。”夏清语叹息着,细细看过眼前这些工具,其实她想要的那些东西,有一部分现在还打造不出来,但是目前有这些倒也足够做简单手术了。最重要的是输液管和输液瓶终于有了替代品,而最基本的盐水糖水,阿丑也正在努力中,这可是需要蒸馏灭菌技术的,绝不是你往水里兑点盐就能行。
“从今天起,这杏林馆才终于算是正式开张了。”
夏清语嘟囔着,但是想想未来还有许多困难,倒也不能太得意。因把工具都收拾到特制的箱子中分门别类摆放好,她正要问问阿丑那边研究磺胺和盐糖水的进程,忽然就听外面一阵震天鞭炮响起,似乎就是在离杏林馆不远的地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