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姑娘宿在这里。”顾况意味深长地说。这一片,本来是划给军中家属的居处,只是往往有些风尘女子借着家眷的名义搬进来,操起皮肉生意。十几万人的大营,就像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了,全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哪里忍得了那么久。久而久之,营后这一片便成了军中心照不宣的红灯区。顾况见这姑娘年纪轻轻,一夜之间却有拿下四个营房的手段,不由得想到:她也许是攀上了军中的哪位金主。
卢安世并不明白他这个是微妙的笑意是个什么意思,邀他们走到外间客厅,起身奉茶之余,将契书拿出来,教他们先看看。
“月俸最低八两,一月一结?”
卢安世微笑:“今日是初四。五月的工钱,六月初四结。八两是保底月俸,做得好,另有奖赏。”
大家脸上都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每天工作四个时辰。”
卢安世点头。“暂时是巳时初到酉时初,中间休息一个时辰。不久可能会调整排班,不过都会遵照大家自己的意愿。”
巳时初也就是九点,兵士刚出完早操,这段时间到午休结束也就是一点钟,生意较好。下午的很长一段时间会比较冷淡,卢安世在考虑排晚班。
大家觉得都没有什么问题,就一道签字画押。卢安世与他们各自拿一份藏好,“开工之前,我有些话要说。”她的眼睛一一扫过这些写字先生的脸,“如今大家不必再为信件多少发愁,也不用受风吹日晒,那么请记住,与人写家书,是一件要紧的事。兵士不识字,将乡音交给你们,即使不登大雅之堂,你们也要好好善待。”
顾况转身朝大家点点头:“卢姑娘说得有理。卢姑娘的行事风格,大家也都知道的,四个字:情深意切。大家都遵照着来吧。”
卢安世见他们都点头表示赞同,不经为事情的顺利感到高兴。这些写字先生,大抵是些屡考不第的儒生,来这里混口饭吃,性情却还是孤高的,手里写出来的东西也未免太过文质彬彬。不过顾况会这么说,意味着他们对她那些信件还是有所了解、有所分析,而且还愿意按照她的路子来。这样,“我闻室”从价格到内容,都将很贴近普通士兵的需求。
她看着那一张张内秀的脸,清点了人数,统共十五个人,还是少了。不过如今,她打算把东南西北四个“我闻室”一个一个开起来,一开始也的确用不上那么多人。卢安世相信,过了这阵子观望期,总会有更多的写字先生愿意与她结契。
眼睛一眨就到了巳时,求信的人纷至沓来。他们发现这小小的营房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开张的那一间小房间紧紧锁着,其他三间空屋子前倒都排起了队。兵士一瞧,发现里面全是以往在驿馆门前的那些写字先生,一时之间还有些犹豫。但因为有长相俊俏的小姑娘殷勤地奉上了绿豆汤,他们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走了。有的来过几次没排上队的偷偷问她:“还是一封信十文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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