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还真要糜烂得彻底了。
湖广一乱,江汉不稳,泗州军就不得安生。
这次背嵬军前出湖南,本打算剪除摩尼教后患。想不到杀了一头猪,却将杨幺这头猛虎放出笼子来了。
王慎一边和手下议事,一边在心中思索将来该如何对付已经逃出生天,即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杨幺:摩尼教之所以糜烂一方,除了和杨幺的绝世才干有关之外,还同命教教义善于蛊惑人心有关。要想彻底平定湖南,只有两个手段。一,就是像真实历史上的孔彦舟和现在的李成,以杀止杀,彻底将湖南百姓杀光,彻底耗尽整个湖南的人力物力,使杨幺无可征之粮,无可用之兵。可是,老子不是禽兽,如何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一旦名声坏了,将来如何争霸天下?
第二个办法就是安抚百姓,和摩尼教争夺人心。
不过,这事更不可能实行。要想安抚人心,需要投入大量的资源。在北有张用曹成和女真大军的威胁之下,自己也不可能在湖南久留。
“看来,真拿杨幺没有办法呀!”王慎一阵阵头疼。
好在杨幺要想起事,还需积蓄一年时间的力量,短时间内安陆的后患算是彻底剪除了。
好在终于获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收获甚巨,却是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就在今日凌晨卯时,钟相皇宫被岳云、牛皋突袭,燃起了熊熊烈火。
看到山上的火光,王慎率领所有的主力进攻。连云寨地势险要,攻城战一度限于焦着,山上的贼军也不住来援。
这个时候,陈兰若的槊尖挑着钟相的首级,一路喊话冲下来。
看到自家教主的脑袋,又看到山上大火,摩尼教教徒顿时乱了,丢下手中的兵器乱跑乱蹿,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连远寨被泗州军彻底拿下,两千背嵬,五百骑兵军士兵,还有几千辅兵和民夫呐喊着潮水一样涌上山去大砍大杀。杀掉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抢走可以抢到的所有财物。
一万多摩尼教士兵被杀了三千多人,余者这做了王慎的俘虏。
此战,王慎获得战马三百余匹,骡、驴、牛、羊上千,粮草和金银不计其数,大获全胜。
一个将领上前:“军使,末将已经大概甄别过了。扣除老弱妇孺,我军所俘获的青壮有五千来人,如何处置,还请军使示下?”
听到这么多俘虏,众将精神都是一振。这可都是有作战经验的士卒啊,以泗州军的规矩。俘虏一般都会放到集中营统一整训,待到整训完毕,大多会充实到地方乡勇团练中。而其中最最精锐的,则会补给一线作战部队。
五千青壮至少能有一千人可用,自己的部队又可以壮大了。
就连牛皋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打起精神看过去。他自投如泗州军之后,手头只有一同从河南来这里的一两百人,这次如果能够补充几百,才算是一支上得了战场的部队。
“我知道你们都想补充部队,毕竟咱们泗州军人少,这种沙场老卒最是难得。不过,某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王慎淡淡地说:“这些人深守邪教教义鼓惑,如何肯为某效力。明教的经书我也读过,上面字字句句都写着不信教的都是邪魔,杀了所谓的邪魔可以得证大道。为了姓名,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假装投降,徐为之图。所谓人心隔肚皮,俘虏就算投靠我军,他们心理怎么想,谁也不知道。所以,这些人都不值得信任。”
一个将领问道:“军使,是不是要将他们都屠了?”
有寒流从大家心中生起,杀俘,泗州军可从来没有干过,这可是五千条性命啊!真若都杀了,只怕这座山谷都要被尸骸填满。
“不,杀俘不祥,某不屑为之。”王慎摇头。
“还请军使示下。”
“既然不杀,自然是都放了。不过,在释放他们之前,某还得叫他们留下点东西才好。”有阳光从破损的房顶窟窿投射到他脸上,使得那张脸半阴半阳,显得甚是可怖。
“难道要斩下他们一只手或者一条腿……”众人都抽了一口冷气,如果少了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不能下地干活,这些人怕都要在来年青黄不接的季节成为路边饿殍。
王慎:“某倒不至于下此狠手,此事却是有干天和,做不得。不过,为了防止这些妖贼将来再拿起兵器上战场与我为敌,只需叫他们不能奔跑就是了。传我命令,所有俘虏,无论老幼,都砍掉脚拇指,发给路费放回家去。”
众人齐声道:“军使这个主意好。”
牛皋也深以为然,是的,只要砍掉俘虏的两只脚的脚拇指,他们就不能发足奔跑,自然也不能当兵打仗。不过,虽说走路不方便,却不影响下地劳作。
他禁不住想:王军使果然是个仁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