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黎明之暗 下

”

    “……”胖子冒着冷汗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黎暗现在不在他的身边，但是他总有一种黎暗随时看着他的感觉。

    “你怎么了？对了胡子迪了？”

    “兰……兰兰，胡子迪他，今天不会来了？”

    “啊？是吗？”何湘兰的神色没有多少变化“他去干嘛了。”

    “有一位朋友会代替他来……”

    “朋友？我认识吗？”

    “认……认识……”

    “那谁啊？”

    “他不让我说。”

    “什么人？他一天就只会做些没用的……”何湘兰默默的吃了口桌上的菜：“那我们先吃吧！”

    站在自己的曾经的房间中，穿上了自己一年前常穿的华丽衣着，黎暗对着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理了理衣领，心中有些兴奋，他很好奇何湘兰看到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何湘兰轻轻的用绣帕擦去了嘴角的油渍：“你那位朋友怎么还没来？”

    “我……他说他要准备一下。”

    “我认识吗？”

    “认……认识……”

    “你怎么了？”何湘兰终于发觉了今天的胖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放心吧，他没事。”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何湘兰的耳朵中。

    “黎……黎暗……”泪水突然溢满何湘兰的双眼，惊讶的转过身，只见黎暗穿着华丽，英俊帅气的走向了她。自然而然的坐下：“好久不见啊，兰兰，这一年想我吗？”

    “我……我想，想啊，当然想你啊，我们可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你突然离开我当然会想你啊！”何湘兰结结巴巴的回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满是疑惑的又看了看一旁的胖子。

    胖子此时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处。

    “哈哈哈哈，是吗？”黎暗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打了个哆嗦，赶快的站了起来，给黎暗让了个座，黎暗正对着何湘兰坐下。回忆着，同样的酒馆，同样的位置，上次我和她说了些什么？哦，对了。

    “兰兰~”黎暗讽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这里，做我的妻子吧。”

    “啊？这……”何湘兰似乎感觉到了黎暗有些异样：“可是，你知道的我已经和……胡子迪订婚了呀！”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

    “对不起，黎暗。”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场的气氛已经告诉了何湘兰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她慌张的说道：“对不起，黎暗，对不起，我没能等着你，我本来只希望你能带着一番冲动去创下一份自己的事业，等你真的回来了，大概也就会对我的感情淡忘了吧，只是没想到……那天晚上……真的，我真的没有想那样的伤害你！”何湘兰几乎是含着泪水说着。

    “嗯嗯嗯，没关系，我说的遗憾的事情是……你的未婚夫刚才被他杀了！！”说着又拍了拍胖子的肩：“你说是不是啊？胖子？”

    胖子一抖，小声的说道：“是……是~”

    “你把胡子迪杀了！！”何湘兰一惊站了起来。

    “别那么激动！”黎暗白了她一眼：“魔道.冰心！”

    突然之间何湘兰只觉得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坐了下来。

    黎暗走上一步，扶着何湘兰的下巴，四目相对：“兰兰，感觉如何？”

    虽然中了黎暗的魔道，让何湘兰的情绪波动变得缓慢，不过那股莫名的恐惧还是席卷如何湘兰的心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是吗？那真是抱歉，我一直以来误会你了。”

    “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我一直喜欢着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不过也要请你相信，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完全没有恶意！”黎暗笑得像个天使，双眼看着何湘兰的双眼：“魔道.镇魂、御魂、夺魂、灭魂、夺魄、焚心、断体、噩梦、噬梦、抽神、握心、不归、！”

    一口气瞬发十二道道法，黎暗也觉有有些疲惫，不过不知为何心中却无比的愉悦。放开了双眼已经失去了神色的何湘兰，何湘兰整个人躺倒在地上，心脏还在跳动，可是一个常人突然间灵魂遭受十二道道法的洗礼，依然已经支离破碎，即使能够再次醒来，只怕再也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吧。

    又拍了拍一旁已经看呆了的娄俊楠：“把她扛着我们走。”

    “遵……遵命！！”

    黎暗对于这个城市还是同原来那般熟悉，走到了曾经父母们叮嘱过没事不要靠近的一代地段，乞丐街，这里都是圣亚皇城最贫困的人们生存的地方，到处都是小偷和强盗。

    “把她扔这吧！我想会有人处理的。”

    “这样她岂不是会……”

    “恩？还是你舍不得她？”黎暗好笑的问道：“那送你了，你可以滚了。”

    “我？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嗯哼！”

    娄俊楠一兴奋，立刻抱着何湘兰想要走，突然间胸口被一把长剑贯穿。

    “你……”

    “自己走太慢了，看在我们是多年的好友的份上，我就送你一节吧。”说罢将剑抽了出来，看了看一旁的何湘兰，不屑的摇摇头，转身离开：“还有一个。昊天宗有事？那顺道去也去看看昊天宗的情况吧。”

    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带着斗笠来到了七星塔下，看到了几个看守的昊天宗的弟子，黎暗走了上去，十分恭敬的行礼，然后说道：“几位尊敬的少侠，可知道雷昂？”

    “雷昂？”那个昊天宗弟子想了想：“他好像今天去皇宫那边守备，现在应当刚回来吧。你是？”

    “我是胡子迪公子的下仆，我家公子想见雷昂公子，不知可否替我传达一下，我家主人在暗香亭等他。”

    “恩，知道了，一会我会和他的说的，你可以走了。”

    “那多谢了。”黎暗又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暗香亭在离昊天宗不远的一座小山峦上，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暗香亭其实也不是这里这座破旧亭子本来的名字，只不过是一次几人一起游玩时，何湘兰为此亭取得名字，随后几人便一直把这亭叫做暗香亭，此时正是盛夏，现在这个时间应当算得上是一天最舒适的时候，听着林中的蝉鸣，不由得会勾起人的睡意吧，可是此时的黎暗一点睡意都没有，心中激动万分。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同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来了，胡子迪，什么事非要来这里说。”

    “因为这里人少，估计会和你打一架，不知道你现在厉不厉害，我又不想引起太大的骚动，所以就把你叫到这了。”黎暗坐在石椅上回答道。

    “你是……黎暗！！”

    “恩，你们三个人看到我的表情唯独你算得上是最镇定的吧，果然修行过道法，心中有些底，就是不一样啊。”

    “三个人？你已经和胡子迪他们见过了？”

    “没见过的话，我怎么会用他的名义把你叫来这，不行，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打架挺厉害的，不过。”说着黎暗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没脑子。”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恩，也没做什么，大概就是问清楚了一年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都知道了？”

    “恩~一年前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那你还问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嘛。”

    “……那你找我来，也是想问一年前的事情吗？”和其他人不同，雷昂倒是一点也不惧怕黎暗。

    “不不不，这个不急，你知道吗凤凰一族的下落吗？”黎暗怎么说也是罚罪殿的殿主，什么事比较重要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凤凰？”雷昂想了想：“你就为了问这个？”

    “是啊？你知道吗？”

    “凤凰的是传说中的灵兽，我怎么会知道。”雷昂看黎暗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好像真的是来办事的，也稍微放宽了心，看来这一年的时间黎暗这小子成长了不少，心胸似乎也变宽阔了。

    “先前不是有一群凤凰和你们现在的昊云宗主一起来夺位吗？那群凤凰事后去哪了？”

    “我的地位在昊天宗很低，这种事情，我还没有知道的资格，不过那段时间好像听有弟子谈论过那些凤凰好像纷纷都幻化做了人形，留在了圣亚皇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幻化成了人形？”

    “那你们也没有调查一下？”

    “那段时间很乱，你也知道，七星塔险些塌了，而且好像昊云宗主还失手杀了他们的族长，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好了，我们怎么还会主动去找他们。”

    “恩恩，那大概有个方向了，看来慕容火的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

    “什么？”

    “额……没什么，那么现在到你了。”黎暗说着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啊？什么到我了？”

    “说吧，一年前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不说了吗，有些事想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嘛。”

    “哼！神经，反正你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吧。那时你家没落了，胡子迪他老爷子想要贪图你家留下的家产和生意，可是奈何你活了下来，所以胡子迪就想法在想把你除掉。”

    “简单明了。”黎暗满意的点了点头。

    “哼，也算你运气好，本来胡子迪和他老爷子是想要雇杀手暗中杀掉你的！”

    “！！”黎暗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把话说清楚！雇杀手暗中除掉我？！”

    “是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兰兰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对你可算是真爱啊，为了救你，就说她有办法让你离开圣亚麟域。”

    “……”

    “其实兰兰的计划本来已经成功了，可是胡子迪，你也知道的，他也喜欢兰兰很久了，就将计就计，于是约定兰兰去小树林见面，又让胖子把你带去那边。”

    “然后，就上演了一出戏给我看……”黎暗有些绝望的说着：“那兰兰当时为什么不反抗？”

    “兰兰要是告诉你真相，你一定会和胡子迪闹翻吧？那么胡子迪一定会重新雇杀手，杀掉你的！！”雷昂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来你这里也不好使！！”

    “所以，何湘兰就为了救我，答应了胡子迪的婚约，也为了救我，配合着胡子迪演了那么一出……”

    “是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雷昂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怪我们不讲义气，当时你确实已经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了，更何况胡子迪答应给我们的报酬不少。”

    “原来是这样……”黎暗突然傻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为，黎暗，反正都过去了，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胡子迪一家还有娄俊楠已经被我给杀了！”

    “什么？你把胡子迪。娄俊楠杀了，”雷昂这次真的有些慌了：“你……你疯了……你疯了！！”

    “嗯哼……”黎暗轻轻点了点头：“我想现在到你了！！”

    “你还想杀我？”

    “看心情吧！”

    “别以为我像他们那么好对付！！”说着雷昂浑身道力运转，拔出一把长剑。

    黎暗眼睛一眯，浑身上下道力如熔浆一般沸腾起来“剑道．魔幻！！”

    暗香亭中剑光闪过，苍蓝的剑刃上滴着鲜血，黎暗又一次发疯了一般在雷昂的尸体上砍了又砍，一刀又一刀，直至将其削得不成人形，削做肉泥。

    看着雷昂的尸体，黎暗仰天大喊，摇晃着身子离开了暗香亭，路过了乞丐街，站在街头看了看里面，天色昏暗，什么都看不见，想了想，黎暗收起了本想迈进去的脚，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何湘兰，如果在见到她，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只要微笑就好。）

    浑浑噩噩，一个人来到了圣亚麟域的最豪华的街道，一杯杯烈酒下肚，希望能够靠着酒精麻痹自己的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意识被酒精所麻痹，待黎暗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烈日高照，他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了，没有回到焱儿淼儿所在的客栈，自己一个人继续对凤凰一族的调查。

    这样的调查其实还是很简单的，对于现在的黎暗来说至少比让他去面对何湘兰简单多了。黎暗做得只是在圣亚皇城询问了一下一年左右的时候，新搬进来的住户，连续几天的调查，黎暗又铸剑缩小了些范围，虽说灵兽幻化成人依然很完美了，但是身体上还会有一些凤凰的特征，比如说，火红的头发，或者嘴巴有些尖锐，要么毛发异常的手臂之类的特征，总而言之陆陆续续也算是确认了几个，不过既然老师说过他会亲自来，那么黎暗自然是不用打草惊蛇，认真地记录下来之后回到了客栈中，也是时候回地心塔了。

    回到了客栈，黎暗就发觉了氛围变得很奇怪，焱儿和淼儿都似乎有些心事。而此时的黎暗却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们了。

    明天就要走了，晚上焱儿和淼儿一起敲开了黎暗的房门。

    “黎暗，我们不会回去了！”焱儿说道

    “……”黎暗一愣：“哦！”

    “……”淼儿以为黎暗没有听懂她们在说什么，继续补充说道“我们想要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恩！”黎暗头有些疼：“随便你们！”

    “我们从小到大走的路都是被别人安排好了，我们很憧憬慕容火大哥所描述的生活，请你和宗主说一声，我们虽然离开了魔宗，谢谢他对我们的信任，但是也许魔宗真的不适合我们。”

    “恩！我知道了，那你们走吧”黎暗：“那你们就离开吧！”

    “对不起……”淼儿说道。

    黎暗看着她若是昨天的话自己一定会发很大的火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黎暗却一点火气都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疲倦：“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的是宗主！！”

    “对不起……”焱儿也说道

    “行了，宗主那里我回去如实禀报的！！”黎暗疲倦的看着他们。

    “对不起……”

    “行了！！！”黎暗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背影显得有些落魄，就像是一直丧家犬一样，在圣亚麟域的街道上走着，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乞丐街，心念一动，迈步走了进去，虽然乞丐街这样的地方对于常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像黎暗这样的才是真正危险的人物。又走了一阵，停下了脚步，看着街头的女子，几天前她还是身着华丽的衣裳，吃着丰盛的食物，谁能想到，如今却沦落为这幅模样，黎暗走近看了看女孩，还有生命的气息，想不到她的生命竟然如此顽强。心中一颤，身上道力运转将她身上的魔道全部解除了，然而虽然解除了道法，道力解开的一瞬，女孩双眼的神色恢复，突然间尖叫起来，浑身抽搐着，颤抖着，随后双眼神色消失，身体也僵硬了下来，在地上一动不动，黎暗皱了皱眉，又走近了一些，突然发现这个女孩就在方才已经死了。不知为什么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玩笑一般的誓言。

    “我决定了！长大了我要做你的新娘！！我要嫁给你！！”

    “黎暗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恩，我会的！！我一定会学成一身天下无敌的本领，保护你！！”

    黎暗蹲下了要，抚摸着何湘兰的头发，看着何湘兰瞳孔中倒映着自己，就这样仅仅的和她对视着，痴笑着：“保护你？保护你……”一把将何湘兰拉了起来，摇晃着她：“你不许死！！你死了，我要去保护谁？”

    黎暗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女孩的尸体，也不知多久，合上了女孩的双眼，扛着她，没有回客栈，也没有去和焱儿淼儿告别，一个人安静的离开了圣亚麟域。

    说到底，我还是一个弱者，被自己的冲动所操纵，被自己的狭隘所影响。但是我和这些弱者不同，我不会像他们这样轻易的死去，也不会向他们这样轻易的放弃，弱者可以变为强者，但是自己已经放弃了的弱者根本没有拯救的资格，强者也会成为弱者，这要没有了那颗强者之心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弱者，我要变得更加的强大，强大到不会再被任何事物所影响，强大到，不会再违背任何的誓言，强大到……强大到……至少强大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保护住，哪怕一个也好，能够保护住我想要保护的人！！我终于明白了，老师创造的世界，这个世界，将由我来完成，捏紧了拳头，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圣亚皇城。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我去保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