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在火车上

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乘客，出门在外，凡事多加一点小心是不会有错的。坐在身边的是一对七十来岁的老年夫妇，看衣着打扮不像是农村的，应该是走亲戚的。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圆脸胖女人带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男孩子，女人的衣着光鲜，但化妆明显的有些粗制乱造，或者是根本就不会化妆，或者是苍茫中随意涂抹上去的。张晨域懒得探究其中的奥秘，只要对方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安全隐患就成。在最外面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身材健壮的黑脸汉子，胡子拉碴的，头发上油光可鉴，紧紧的贴在脑皮上，一看就是出门打工的人。

    看了一圈，张晨域再次把眼睛看向窗外，九三年的火车完全没有舒适度可言，车厢里面拥挤不堪，混乱不堪，各种味道充斥在整个车厢里面，很不舒服，但能找到一个座位坐上去，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卖饭和零食的乘务人员推着餐车在车厢里面巧妙的躲闪着前进，一边走一边吆喝。车上的饭菜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而且价格奇高，一份饭要五元钱，无异于天价，所以很多人把眼睛往别处看去，对送餐人员的吆喝无动于衷。

    “妈妈，我要吃饭！”坐在中间的小男孩用同样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女人的衣服，女人没好气的瞪了小孩子一眼，朝送餐人员说道：“给我一份！”

    “谢谢，五元！”送餐的中年女人长着一张僵尸脸，完全没有笑模样，把一份饭放在女人面前等待付钱。

    “这么贵啊？”胖女人一边说一边翻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

    “嫌贵你别吃啊！”僵尸脸越发的阴沉了，顺手把餐盒收起来放在自己的餐车里面，就要往前走去。

    胖女人拿着钱的手也缩了回来，“你这什么态度，我什么时候说不买了，不就五块钱吗，谁稀罕和你争？”

    僵尸脸又一次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拿钱，胖女人摆摆手，“不要了，拿走！”

    僵尸脸收起饭盒吼道：“消遣老娘啊，装什么装，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呢！”因为拥挤的原因，餐车只是象征性的前进了一下就被阻隔了。僵尸脸高声喊道：“让让，都是死人吗？”

    胖女人手中的皮包高高举起，隔着壮硕的中年汉子砸过去打在僵尸脸后脑勺，然后顺着带子收回来，胖女人伸手敏捷，坐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僵尸脸尖叫着，咒骂着瞪着胖女人，胖女人完全置身事外，要证据，僵尸脸看向周边的人，希望找到一个能够给自己作证的人，好吧胖女人揪出来。

    但所有人都只是那样看着，漠不关心。僵尸脸揉着自己的头往前推进，最里面还在咒骂着。

    张晨域不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一个馒头来慢慢的吃了起来。在火车里面要时刻保持体力，吃下一点东西别饿着，但也不能狼吞虎咽，尤其是打算坐长途的，吃多喝多了，上厕所实在是一个大麻烦，不说有没有人占着厕所，就说你从座位上要想挪到厕所的位置去，那也难比登天，最后还要承担一个后果，那就是你有可能回不到自己的座位上了，你还得照看自己的行李。

    边吃馒头他边闭目养神，养精蓄锐，时刻准备着，火车上最是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在这上面想着怎么发财呢，尽管张晨域事先做足了一切准备，穿的烂糟糟的，让人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同时还把钱分散开来隐藏，但还有胡岚拿来的两万块钱，这钱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收藏，还在身前的大包里面呢。

    夜晚来临的时候，火车吭哧着继续前进，漆黑的夜空中看不出一丝亮光，车厢里面的灯光也灭了，张晨域却依旧闭着眼睛，他仔细的张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几个人的酣声和梦呓，有脚步声朝这边移动过来，张晨域张开了眼睛，在漆黑的车厢里面，他看到有三四个人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这些都是过路的鬼，张晨域把大包踩在脚上，时刻准备着，全身绷紧，但他依旧仰靠在车座椅上，让人看上去像是睡着一般，一个人俯下身子在寻找着，看了看这边的几个人，那人低声对另外一个人说道：“这里的人没有搞头，前面去！”

    几个人慢慢往前面走去，张晨域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放松自己的身体，接着闭目养神。

    火车进入深市的时候是第三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乘务员在用小喇叭喊着：“终点站道了，请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火车终于停下来了，张晨域依旧坐着，等车厢里面的人流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包，跟随着人流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