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来继任京兆尹的人,就是徐晃。
马谡则满腹心事,走出衙堂。
公子刚才那目光,总是有些古怪……
莫不是这王平有什么特殊?可他特殊,与我何干?难道说,公子是暗示我,多照拂王平吗?嗯,很有可能……王平初来,必然有许多不明白。
他此前只是一个家将,也唯有太多的见识。
阎圃那边,自有庞长史和法司马两人照拂,不用自己费心。只有王平,初来乍到,肯定有很多事情不太懂。公子的意思,一定是要我照拂他。
想到这里,马谡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抬头,看天色尚早。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拐弯儿,朝着一处跨院走去。
“王子均,可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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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一天过去。
曹朋昨夜和徐晃曹洪,在长安的天下楼里,喝得酩酊大醉。
天下楼如今,在许都、雒阳、下邳、濮阳、宛城、颍川还有长安,已经开设了七家店铺。主营各种菜肴,同时还有各种应季食品。比如这个季节,天下楼的铜火锅,生日最为兴隆。特别是随着漠北的开发,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牛羊肉源源不断输送过来,更成为无数人所喜欢的食物。
西域商路开启,胡商越来越多。
长安城,面临大规模扩建,徐晃也颇为费心。
曹朋在酒席宴上,为他归化了一个坊市结构的城市,依照后世大唐长安的格局而建造。不过工程浩大,徐晃也只能记下,呈报于曹操决断。
但这个构想,却是让徐晃赞叹不已。
和曹洪不一样……
曹洪好货,对政务并不太关心。
但徐晃呢?
则是真心希望,能做一些事业,不仅仅局限于军事。
为平息曹洪心里的不平,曹朋又为曹洪想出了一条财路。
“子廉叔父,而今关中大量人口涌入,更有无数胡人,进驻中原。土地就那么多,总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此一来,必然会出现大量剩余人口。
这,可都是钱啊!”
“诶,我可不做那贩卖人口的事情。”
曹洪义正词严,表示了对曹朋的鄙视。
曹朋苦笑连连“叔父,我何曾要你贩卖人。?我是说,何不将这些人口聚集起来,为你做事?”
曹洪吓得脸发白“阿福,你可不要害我。
私蓄兵马,这是要抄家的大罪。虽说大王待我甚厚,可这种事也不会纵容。”
“哪个要你私蓄兵马?”
曹朋连连摇头“把这些人聚集起来,让他们做工。”
“做工?”
“叔父你想,关中接下来,必然会有大发展,出现大量的建设工程。
比如我方才与公明所言,扩建长安,改造城市。
你算算,朝廷会有何等投入?还有,关中道路建设,边塞的修筑,凉州城市开发,还有河道的疏通。这都是有专门的费用投入,确是我等最好的机会。
叔父将那些流民聚集起来,供他们三餐饱食,一个可以遮挡风雨之所。
而后呢,与朝廷将这些工程揽下来。
如此,叔父凭少量huā费,便可以赚取大量利润。同时通过这种方式,还能解决流民的问题,大王想必也会非常高兴。不知叔父可有性质?若是同意,咱们便联手来做这事情。关中、曹州、凉州、并州……有大量工程可以去做。不但可以为朝廷减少麻烦,还能为咱们,增添财富。”
什么工程啊,归化啊……
曹洪不懂。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感觉很厉害啊!”
徐晃在一旁,也来了兴致“子廉,怎样?做不做?我也插一手,若大王同意扩建长安,我就把这事情交给你来做。到时候咱们分账,如何?”
“阿福,你这主意……忒他娘的好!”
这可是即有钱赚,又能得名声的好事。
流民,自古以来便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能解决了,岂不是让曹操开心。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三个人,联手搓这圆子汤。”
曹朋举杯庆贺,三人开怀畅饮。
不过到后来,曹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喝得酩酊大醉,连怎么回家都忘了。
清晨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起身走出房间,洗漱了一番之后,才算是缓过来一些。
“公子,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徐公子,和孙公子打起来了。”
“哪个徐公子?”
曹朋一脸迷茫。
“便是你昨夜带回来的那位徐公子啊。”
不知为何,曹朋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蝉,浑身汗毛都乍立起来。我带回来的‘徐公子’?尼玛,我喝多了酒,居然带了个男人回来?不是吧!
曹朋吓得,脸都变了颜色。
他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看床榻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异样。
“我昨日,带了个徐公子回来?”
“是啊,你还交代,要好生安排……所以小人就安排徐公子,在跨院住下。”
吓死我了!
曹朋拍了拍胸口,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连忙往演武场跑去,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团,场地中间,传来一阵阵兵器交击声响。赵云、马云禄、沙摩柯还有邓艾马谡,以及一个粗壮的少年,都在一旁观看。看到曹朋赶来,众人连忙上前见礼。
“怎么回事,谁打起来了?”
“徐盖,还有小绍……”
邓艾连忙上前回答,让曹朋又是一怔。
徐盖?
啊,想起来了……
昨晚赴宴时,徐晃可带着他儿子一同赴宴。酒席宴上,徐晃好像说,让徐盖拜曹朋为师。当时曹朋也喝得高了,迷迷糊糊便答应下来,还把徐盖领回家来。
徐公子,那就是徐盖了!
只不过,徐盖怎么会和孙绍打起来了?
邓艾久居许都,自然也认得徐盖,而且似乎对徐盖,有些不满……
“本来好好的,那家伙竟要小绍伺候,给他打水洗面。
小绍的脾气暴躁,立刻就恼怒起来。两人刚开始是言语争执,后来就动起手。这不,那徐盖拉着小绍比武,说谁若是输了,就要听另一人吩咐。
舅舅,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这厮在许都,就是个惹是生非的家伙。以前蔡迪哥哥和小恕,可是没少和他冲突。每次打输了,就找一帮子人来生事。后来是被打怕了,才老实有些……他就是看小绍好欺负,才寻事挑衅,不过我看他胜不得小绍。”
这小孩子,也是有圈子的!
邓艾和孙绍,一来师出同门,二来在河湟并肩作战,所以感情很好。
徐盖刚来,便寻事挑衅。
不过这家伙倒也聪明,没去挑衅邓艾,而是找孙绍麻烦。
但他恐怕是找错了人!孙绍的武艺,在蔡迪四人当中,是最好的……天生神力,枪法纯熟。可远不是徐盖这等纨绔子弟,可以相提并论。
曹朋走到了场边,也不说话,只静静观看。
就见孙绍手里执一白蜡杆子,扑棱棱抖出十数朵枪huā,枪枪不离徐盖要害。
那徐盖,虽说纨绔,但看得出,也曾下过苦功。
同样一根白蜡杆子,上下翻飞,使得风雨不透……但明显,徐盖处于下风。虽然他年纪比孙绍大,可是力气却比不得孙绍。而且,他以前惹是生非,不过是在市井之中。怎比得孙绍这种从河湟千军万马杀出来的勇烈。
不多时,那徐盖便汗流浃背,有些招架不住。
曹朋突然扭头,对马云禄笑道:“小绍使得,可是你马家的梨huā枪吗?”
马云禄嘴一撇,淡然道:“这等功夫,焉能称之为梨huā枪?”
还是赵云厚道,笑呵呵说:“娘子,休要太过严厉。小绍随你学枪,也不过一两个月而已,能使出这等水准,确是不差。他底子厚,所以学得也快。只是枪法还略显生涩,自然达不到娘子那种暴雨梨huā的水准。”
马云禄,顿时笑了!
就在几人交谈的功夫,场中已分出胜负。
就见孙绍大喝一声,踏步一枪刺出,正中徐盖胸口。
徐盖噔噔噔连退十余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孙绍这一枪,力道极大。也亏得徐盖身强力壮,说不得就要被打得吐血不可……
“我赢了,以后你要听我的才是。”
徐盖恼羞成怒,站起来厉声喝骂:“你敢如此对我?我要我爹,灭了你全家。”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
不等徐盖看清楚是谁,就觉得有人抓起他的衣服领子,呼的一下子把他甩飞出去。这一下,可把徐盖摔得不轻。浑身的骨头架子,好像散了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抬头看去,却见曹朋脸色阴沉。
“输不起吗?”
“啊……”
曹朋厉声骂道:“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整日里惹是生非。就你这点本事,若不是你爹,早就被人打死。怎么,打不赢,要拼老子不成?
小绍乃我学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灭了他全家。
小绍,过来!”
曹朋招手,示意孙绍上前。
“以后,他若是再敢出言不逊,就给我狠狠打。
他敢找他老子,你就来找我……徐盖,大丈夫生于世上,当顶天立地。似你这种本事,莫说上战场,就连我麾下任何一个部将,都能胜你。
若非你爹用性命为你拼取前程,你焉能嚣张如斯?
你爹把你交给我,那我就告诉你……我这里,有我的规矩。打输了,不怕,打回来就是。可如果仗势欺人,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他们的后台。”
说罢,曹朋转身离去。
孙绍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看着曹朋的背影,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流出眼泪。
曾几何时,孙策也是这样子,维护着他。可是自从孙策过世后,就再也无人这么关怀孙绍。哪怕是他那姨父,对他也不冷不热。一年到头来,难得见几次面,更说不上关怀。但在此刻,他重又感受到,那父亲一般的关爱。
“小绍,走吧。”
邓艾上前,拍了拍孙绍。
孙绍则用力点点头,和邓艾并肩离去,再也没有看徐盖一眼。
徐盖好不容易站起来,脸红一阵,白一阵……
片刻之后,他突然大声喊道:“我才不会服输,孙绍,早晚我定要赢你!”
这孩子,终究是个有骨气的。
虽然有些纨绔,但也没有跑回家去,找徐晃告状。
事实上,他就算告状了,也没有用处。徐晃把他从许都招过来,拜师之前就曾经告诉过徐盖:“什么时候曹将军说你可以出师了,你才可以回家。
如果曹将军没有说你出师,你就算死,也不能回来……就算回来,也别想进家门。”
看得出,徐晃确是希望徐盖,能够改掉这纨绔的习性。
这次随曹朋来,甚至连家丁都没有配备。
在经过了短暂的羞怒之后,徐盖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怎样,也不能被人看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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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的事情,自有他们去解决。
曹朋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投注于这上面。
数日后,陈群秘密抵达长安,并带来了曹操的诏令。
罢曹朋司隶校尉,另有任用,即日返回邺城。陈群,将接手司隶校尉之职。
正如庞统和法正猜测那样,陈群向曹朋提出了求助。
曹朋把徐庶还有郝昭,以及孟建、黄忠和汉中郡的石韬,悄悄介绍给了陈群。有这么一个臂助,凭陈群的能力,相信他可以很快站稳脚跟。
又过数日,向宠自廉堡赶来,出任掾属一职。
曹朋看时间已差不多了,便启程动身,赶赴邺城。在龙门山登船之时,曹朋负手船头,眺望壮丽山河。
天,阴沉沉的!
曹朋突感脸上一凉,忙抬起头来,却见片片雪huā,纷纷扬扬自空中飘落。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