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
这座十二层大楼曾经是兰州市的地标建筑,是第一任兰州市政府投入“巨资”建成的。不过,林省长对此并不满意。早在华兴次年亚洲战争结束,省政府就宣布了新办公楼的建设计划,并获得了地方参政院的专项拨款。新省府大楼将建在新区,圈地一千亩,主楼高达四十五层,是西北地区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楼。
省长林正道是个威严中透着温和的中年人。他的眉宇之间带着一丝疲惫,嘴总是坚毅地抿着,斜飞入鬓的双眉之下,一双深邃的眼睛隐隐透出一丝微嘲。
“何子清………………看来有些人终究是坐不住了。”林正道合上手中的文件,递给秘书,点了点头,随后转向面前的张铁坚,“铁坚,你不必太担心,这些事情是我的注意,上面要查,也自然是我来顶。你是国民的一柄利剑,要斩断这世间的一切罪恶,就绝不能怀疑自己的选择。放手去干,我们绝不能向一些黑恶贪腐势力低头。”
刚走出门口的秘书听了,艰圈微红,心中一痛。
虽然自家跟随首长只有一年多,但眼睁睁看着这位外面如同烈火烹油的省长每天殚精竭虑,一方面要照应地方上的一应事宜,一边还要应付各路的明枪暗箭,此时此刻听了这么一番剖心沥胆的表白,秘书更是心中感慨:政府里,终究还是有着如此秉持公心,为国而忘身之人秉政的。而这样的人,才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希望。
坐在林正道对面的省警政厅长张铁坚却是满脸凝重,眉宇间微现憔悴。
“首长,我不是怕他们对我下手。至于何子清,不过是个无良的讼棍,我对付他并不难。这些人想败坏我们扫除会党清理腐败的大计,破坏我帝国澄清社会的标杆样板…那就必然会粉身碎骨遗臭万年。”张铁坚绷着脸,皱着眉,声音中带着隐隐的不安,“我真正担心的是北京………………直到现在…我还查不清到底都有哪些人要对付我们。这股风,恐怕不仅仅是对着我,甚至不仅仅是对着您,这是………………是对着陛下。”
林正道眉毛一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铁坚,你能想到这一层,政治上头确实成熟了。”林正道说道…“这股风,闻着味道就不对。前几天北京的报纸上有人指桑骂槐地说‘某些地方政府无视法治,某些人是现代的来俊臣和周兴”,还有人说“某些城市嘴上喊着发展经济,实际干的却是借着各种名义迫害士绅,掠夺家产”,看来咱们的打黑除恶是碰到了某些人的痛处,甚至让某些人忍不住要反击了……”
“不过…他们注定翻不起风浪。”林正道的话让张铁坚眼睛一亮,“铁坚,我听说…他们之所以请何子清,是因为皇家律师行拒绝接手这个案子。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张铁坚脱口而出:“这样说来……陛下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你说呢?”林正道微微一笑,坦然地盯着张铁坚,“铁坚,咱们这位陛下可是眼睛不揉沙子的!一切忠奸面孔,什么人是一切为了帝国,什么人是私利当先,陛下心里一清二楚。你我做的这一切,俯仰间无愧天地…说到哪里也是站得稳,挺得直腰板!”
“可法律……”
“铁坚,你我在陛下麾下这么多年,枪林弹雨过来,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林正道起身…踱到张铁坚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位得力助手,“这个人世间,最重要,最崇高,也最宝贵的,不是别的,是正义。”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林正道吐出了一口气,挺直了胸膛,语气坚定,“为了我们心中的正义,法律也好,规矩也好,该破的时候,也要敢于破弃。只要我们一切为了帝国,一切为了陛下,一切为了这里的国民,为了实现我们的正义,又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铁坚,你要明白,对待帝国的敌人,就要如同寒冬一样冷酷无情,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先帝是怎么遇害的你忘了?”林正道盯着张铁坚,“陈磊的残党,会党的残余,在国战前后搅起那么大的风云,甚至在战事正酣的时候还策动反战,煽动内乱,在舆论上头造谣污蔑,破坏国家大局!这些无良奸商,对民众敲骨榨髓不说,还百般逃税,对上谄媚拉拢,腐蚀我政府官员,对下表面上捐款建校,暗地里阴毒贪婪,实在是国家民族的蛀虫。”
“这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大局。不管中间有没有些许夸张,但这些人为富不仁,与会党多有联络是事实,向官员行贿,腐蚀我帝国政府机构的旧账也跑不了。”林正道缓了缓语气,“除恶务尽,这句话,铁坚你老早就说过,我也是很赞同的。国家百废待兴,正是大转折大发展的时候。如果不尽早除掉这些隐患,难道还要流毒子孙后代,眼睁睁看着这些黑恶势力和会党残余一代代地侵蚀国家和民族利益?”
张铁坚看着神色坚定的省长,缓缓点了点头。
兰州西北,一座废弃的农场。
木房之中,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一只手上铐着手铐,吊在钩子上悬于半空,神色委顿,手腕之上虽然缠着毛巾却满是血水。
一个精悍的警察提了一桶盐水,用力泼到了被吊男子的身上,男子疼得一皱眉,痛呼了起来,凄惨无比。
“这是审讯时间,赵先生。”一旁桌子后面坐着的检察官冷冰冰地说道,“这才七十二个小时,你已经睡过去十四次,这是对帝国司法部和警政部的蔑视。你实在太不配合我们工作了。看来………………”
“赵先生,政府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另一位警官却是面露怜悯,“你应该明白,硬挺下去是没用的。早些认罪服法,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我………………我真的不是会党。”被吊的男子气息微弱,艰难地说道,“………………求政府还我清白放了我……我只是普通商人,那些会党的事情我根本不晓得……………我做生意,总难免要有些交际应酬,也总有些借贷往来。那些人从我们这里收保护费不给的话就会有麻烦。我们被会党敲诈勒索,是受害者……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会党头目?王法……王法……你们刑讯逼供……违法,王法………………”
“王法?”检察官豁然站起,走到男子面前,用马鞭挑起男子的下巴,看着对方灰败的脸色,“你以为什么是王法?你也配和政府讲王法?你不过是个会党!注定挨枪子的会党!”
“在政府的铁拳面前你这样的垃圾是一定要被扔进茅坑,遗臭万年的!”检察官冷冰冰地说道,“王法?王法是什么,不用你来教我。我可以告诉你,司法部,警政部,政府,这就是王法!”
看着对方露出的迷茫和绝望检察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徽章:“看清楚了……我是帝国检察官,代表的是帝国的公诉权力!站在你面前的还有帝国警政部的同志,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抓你是因为你是会党头目!我们说你是,你就是!因为我们就是王法,你不过是个会党!”
“在政府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只是这个。”检察官从胳膊上抓住一只往上爬的蚂蚁,放到男子眼前,用力捏死,语气轻蔑,“我们捏死你,就如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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