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难道就不明白?”唐绍仪语气转为严厉“如果陛下真的要这样做,许帅是不会阻止他的!”
梁敦彦愣愣地看着唐绍仪。
“陛下现在要对国民公布真相,你凭什么就说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废黜其他党派建立一党专政个人独裁?”唐绍仪看着梁敦彦“你有什么证据?猜测?就凭猜测,你就要把许帅拖下浑水?许帅会因为你的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就来和陛下打这个擂台?”
“许帅为什么就这么呆在〖日〗本?”唐绍仪说道“你真不明白?说白了,许帅这个人,够聪明!他是怕,要求个避祸而已!”
“他怕什么……”
“怕功高震主,怕皇帝猜疑,怕天无二日!”唐绍仪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他和陛下有一场师生情分,可当年陈〖总〗理和先帝不是师生?许帅和穆铁当年是什么情分?在皇权面前,谁能免俗?”
“我实话告诉你,刘相去职前,已经和我谈得很明白。许帅在外,我们在内,就是最好的局面!”唐绍仪的话让梁敦彦当场震惊“许帅在〖日〗本统帅驻日大军,手里又有舰队,有自己的经济根底。我们在内主持内阁和政党,一外一内互有默契,这就是对椅子上那一位最好的牵制!许帅不动,我们就是安如泰山。”
“陛下不是莽撞人。”唐绍仪叹了口气“现在他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国家形势越来越好,就算他看着复兴党,还有你那个〖自〗由党有些碍眼,但还不至于这么急迫地就要来个孤注一掷。取缔一切政党,这些事情,陛下现在不是做不到,但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许帅的身体……”唐绍仪的话让梁敦彦的脸色骤变“其实许帅留在〖日〗本,也有养病的意思。这事情你知道就可以,他的病历是国家最高机密。总之,那一次受伤之后,许帅的身体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这个事情,陛下是知道的。”
“即使陛下有那个心思,只要许帅还在,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走出那一步,最多只会试探。”唐绍仪也是一声苦笑“陛下这人虽然性情坚韧,甚至比先帝还要冷狠些,但骨子里还是个性情中人。他的心肠,其实也是太多的阴谋和鲜血逼出来的,他自己何尝想与天地为敌!现在他亲近的长辈无非也就是一个许帅,这事情,他会掂量。”
“现在的形势,许帅……身体每况愈下。国内,陛下的声望越来越高,军队借着战后整军又进行了一番大整顿,国防军被削弱,禁卫军被加强,宪兵队,警政部,调查局,总情局,都是陛下一手把持。外有德奥土三国皇室为外援,有朝鲜勃泥这些藩国遥奉正朔,内有炎黄党统一党死硬保皇,其他党派也都争相要讨陛下的欢心。这样一个局面之下,陛下如果真的想走到那一步,他只要走稳步子,等到许帅去世,他就可以给几个政党安些案子,找个由头举国戒严,先来个一视同仁全部取缔。等差不多了,举国大赦,但只能成立统一的新党,我们都得任他翻云覆雨。”
梁敦彦已经是目瞪口呆:“那……”
“现在的问题在于,首先这一切都只是毫无事实根据的猜测,许帅也好,其他人也好,并不会因此就冒险去和陛下对抗。”唐绍仪叹了口气“其次,现在我们根本没有力量和陛下对抗。无论是声望,影响力,军事力量,还是其他,陛下都处于压倒优势。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只能等到陛下真的违反了宪政体制,损害了国民权利,我们说服一些力量站过来,限制陛下进一步的行动。如果不能一步步削弱陛下的威望,我们就无法真正限制住他的权力。”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贸然对抗陛下,就是自寻死路。”唐绍仪盯着梁敦彦“最终的结果,只能逼迫陛下清洗我们,导致两败俱伤,最后于国无益。”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做?看着国家走上穆铁的那条路?”
“崧生,还是那句话,现在下结论太早。”唐绍仪摇了摇头“陛下还年轻,他做的事情,也不能排除是出于他的某些执念。他这个人有时候喜欢标新立异,尤其喜欢用国民,民意来加强自己的名望,也不排除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提高他的声望而已,还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可真等他有了那样的名望,只怕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真到了那一天,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唐绍仪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我可以明确:他即使有那个想法,也不会马上去那样做。社会党才刚设立,基础并不牢固,也缺乏足够的威望,甚至基层组织也还需要整合。许帅还在,元老们还在,他一手提拔的亲信还只是中下层。在这个时候,冒着国家陷入混乱的危险,他没必要。”
“别忘了,他才二十岁。”唐绍仪说道“他的日子足够长,甚至长到把我们这些人全熬死了,他还风华正茂。”
“那按你的意思,我们就只能坐视?”
“坐视又如何?”唐绍仪又燃着了一根香木,点燃了雪茄“两年前,我们就在这里坐视了他打倒穆铁;一年以前,我们坐视他横扫日俄,称霸东亚;这一次,我们再坐视一次,如果他还能给国家带来惊喜,坐视便坐视,又有何妨?”
梁敦彦看着这个老神自在的复兴党元老,半天说不出来话。
----------
“蒙昊天的启示,胎教对于胎儿生长发育非常重要。”
刘紫夜看着脸上一派肃然的郑宇,将信将疑地打了个哈:“是哦……那请问先知大人,这个胎教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就本人所知,胎教主要包括音乐,抚摸,还有光照。”郑宇就这么把当年死党喝酒吹牛时候炫耀的“育儿”圣经现炒现卖地搬到了一百年前“胎儿大约在六个月的时候,大脑细胞和感官的基本发育已经成型,这个时候通过一些合理的外界刺激,可以加速胎儿的健康发育。”
他看着刘紫夜有点将信将疑,画了个万字:“这是昊天的启示。”
刘紫夜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平素也见惯了这人的惊人之语,其实心里虽然有点别扭,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位是有些神神叨叨的门道,当下也就任他折腾。
放上一张小提琴乐曲的唱片,郑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妻子圆滚滚的肚子,感受着里边两个小胎儿微弱的心跳,心里一片满足。
“婴儿馆已经修了一大半,到时候这俩孩子可有福了。”郑宇嘿嘿一笑“到时候我再找些孩子来和他们一起玩,热热闹闹的才好。”
刘紫夜心里甜蜜,忍不住抱着丈夫献上热吻。
郑宇笑了笑,闭目养神。
刘紫夜摸着这人的脸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心里有些黯然。
虽然她怀孕期间郑宇从来不说外面的事,甚至报纸都不给她看。但她能感觉得到”这个人只怕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在这个国家,甚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这个年轻人真地犯愁?那个让他忧心忡忡,睡不安寝的敌人,又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