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地盯着晋惠帝说道,“天子是不顾宗法,只顾及兄弟之情了?难道天子的嫡孙,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晋惠帝想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低下头来,摆弄着手指头,冕旒都洒在了胸口,嘀咕说道:“南风,那就……那就依你吧……”
“此事乃皇家之事,怎能由我?陛下,您是要立皇孙,还是皇弟?”贾南风咄咄逼人。
“立皇孙……”晋惠帝低着头轻声说道。
看到晋惠帝已经屈服,众宗室虽然不满,又怎可奈何,只得服从。
毛腾已经到了北地郡南部的富平县,北地郡在氐羌大乱后已经被中部屠各匈奴逐渐占据,郡中的高门望族多举族搬迁,如今已经荒芜一片。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很有可能被晋朝废弃,如同现在早已被晋朝废弃的原汉朝上郡一般,成了胡人的领土。
“听说朝廷捕杀安定毛府君,略阳氐酋杨茂搜、安定胡帅彭天护、黄石屠各大人都定都蠢蠢欲动啊。”
“唉,西北边防,就赖西平的马君侯和安定的毛府君。当初马君侯病死,西平现在已经荒废成了羌人和鲜卑人的匪巢,如今毛府君又遭陷害,只怕安定、新平、北地三郡也保不住了啊。汉朝的关中是多繁华,我们汉人的根本啊。现在倒好,朝廷陷害忠良,愣是要把关中丢给胡人了。”
“我家祖上在汉朝,曾经世代养马习武,为的就是以良家子身份以军功仕宦。可现在倒好,嗨,到哪里去都是被人蔑称‘兵家子’,视同乞丐。这他娘的什么破朝廷!”
几个衣着破烂的郡兵与差役正在聊天,毛腾听得清楚,不由地就长叹一声。
“敢问几位军爷,现在富平怎么这么多士兵和差役啊,西边的路也被堵了,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毛腾凑上前,故意拐着带着羌人语调的话说道。
“嘿!新任的安定太守阎瓒,不能服众。当初毛府君手下的彭天护先反了,接着当过山贼的侯脱和刘进也反了,乱糟糟的一团。北面又是屠各匈奴的地盘,自然要封锁通道了。你这个小羌是哪儿人啊,怎么你想去西边?”一个差役看到毛腾蓬头垢面,胡须古怪,有些嫌恶地避开两步,不过还是回答了。
“哦,呵呵。小人我是凉州烧当部落的,去中原贩马遇到了山贼,血本无归。现在落难想回家,可是路都被堵了啊,几位军爷行行好,帮我过了这道坎,这些钱就孝敬大家了。”毛腾掏出一些碎钱,恭敬地递了上去。
这几个差役看到碎钱,不禁有些心动,可是一看毛腾身后都不禁一颤,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接钱。毛腾转身一看,却是一个佐吏打扮的短须年轻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藏着太子宝剑的破布囊。
“啊……”毛腾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了身子。那佐吏打扮的年轻人指着他怀中的布囊说道:“腰藏凶器,又骑着高头大马,却还要装做个羌人。哼哼,我在长安也认得你,可没想到你现在却这个模样了,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