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只是有感而发,若我大明国泰民安,这关门便不虞有失守之危。试问举国一力,东虏便是再强,又能往这关门下堆积多少尸体呢?锦州一战,末将以残兵拒东虏,仗着坚城利炮,也是杀伤了数千东虏,更何况脚下这座雄关呢?因此只要朝廷不出差错,将士们不虞有断粮无饷之忧,雄关东向,定可安忧无忧。”
“好一个雄关东向!嗯,不错,言之有理。”孙承宗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却在施大勇的脸上打量着,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准备就戴着这幅面具去见天子吗?”
“……”
施大勇怔了一怔,有些脸红,好在面具后的他什么表情,别人也见不到。
“末将脸有残缺,不宜见人,无奈之下,只好戴着这幅面具,省得惊吓别人。要是天子被末将这残脸所吓,末将可是罪该万死了。”
“如此也好。”孙承宗笑了一笑,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又往上走去。
走了数十步台阶,已是到了靖边楼内,鹿善继眼神示意仆妇们退下后,孙承宗随意的说道:“酒菜已备好,诸位且坐吧。”
席上摆得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只一些平常菜,当中又以牛羊肉为多。
众人按座次坐了,禁不住鹿善继百般劝说,施大勇推辞不得,只好在首席坐了。
孙承宗是主人,又属他官职最大,便是再如何看重施大勇,如何拉拢他,也断不会连主座都让了出来。
部下当中,只蒋万里和曹变蛟陪坐,邵武等人则于军中就餐。关门这边早备下了大锅饭,杀了不少牛羊,前头叫声开饭,后头就香味扑鼻而来了,把松山上下吃得是不亦乐呼。
席上,施大勇有些拘束,也有些苦恼,拘束的是有孙承宗在场,他不敢太过随意;苦恼的是丘禾嘉有交待,不见天子不去面具,所以这酒菜吃起来就有些为难了。好在老秦打这面具时也照顾到了施大勇的需要,在嘴巴的位置上留下足够的豁口,如此,才让施大勇不至于尴尬。
孙承宗有意劝施大勇把面具暂且摘下,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酒是好酒,但是人心却不在这酒上,这酒宴吃得有些干巴。象征xìng的举杯饮杯之后,这筷子便不怎么动了。
鹿善继为了把气氛搞活些,特意问了施大勇锦州保卫战的一些事情,对此,施大勇一一回答,无半点隐瞒。
孙承宗在边上一边听,一边点头,却是不说什么。
施大勇坐在那,屁股实在是坐不住,见菜上得差不多了,便想起身告辞。这时,却见一直不说话的鹿鸣却端起酒杯很是恭敬的对孙承宗说道:“学生听说恩师在中右所新作了一首诗作,却不知学生是否有幸能够一睹为快?”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诗作,只是老夫在中右所时有感而发感已。”孙承宗以指轻叩桌面,缓缓诵道“
满城铃柝夜如何,檐马西风搅梦多。
白发萧萧人不寐,半规新月照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