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吃的差不多了,曹寿却又钓上来三条白鱼,李瀚习惯吃完之后喝点热汤,就把三条鱼洗干净剖成薄片,洗了两个南方特有的白萝卜,也切成非常薄的薄片,跟鱼片炖在一起,什么都不放,直到鱼汤变成了牛奶般的颜色,把船舱花盆里种的香葱香菜剪一把切碎撒进去,最后加了一点盐,一道香浓的鱼汤就好了。
吃完烧烤再喝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啊,曹寿明明已经吃不少了,却又喝了一大碗鱼汤,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上,撑得直哼哼。
刘礼跟刘武在甲板的船舱门口,借着灯光下棋,还是李广跟张方达下的那种简易象棋,连楚河汉界都没有。
李瀚看的无趣,走进自己舱房拿来一副李家特制的象棋来,神气十足的摆开阵势,讲明要点,告诉他们车走直路象走田,马行日字炮翻山,卒子能进不能退,老将不能出老营,讲透彻规矩之后,李瀚刚想来一盘,就被双眼放光的刘礼刘武赶走了,人家两个马上战斗的不可开交。
揉着鼻子暗暗怨恨俩“老人家”卸磨杀驴,却不得不走过去跟曹寿躺在一起,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混杂着蛙鸣跟鸟鸣,明明并不安静,却偏偏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吃饱喝足的两个人都不想说话,却也不想睡觉,就这样瞪大了双眼看着天空发呆。
曹寿看李瀚怔怔的发呆,冷不丁低声问道:“李瀚,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李瀚此刻的思维近乎静止,脑子近乎魔怔,猛听到问,下意识幽然说道:“我的城市全部是钢筋水泥建造的高楼大厦,最高的大楼有一百多层,比秦岭都高。
人们开着汽车到处跑,如果远途旅行,还有火车跟飞机可以选择,因为这些交通工具都是需要燃烧油料获得动力的,所以,排放出的废气使的天空整天灰蒙蒙的,我们管那种天气叫做‘霾’,住在城市里,很少看到蓝天,很没劲。”
“比秦岭还高的楼如何上去?”
“有电梯,向上几楼一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
“汽车一天可以跑多远?”
“如果按时速120公里计算,一天有12个时辰也就是24个小时,你自己计算一下。”
“我的天!”曹寿的声音停止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火车呢?是什么样的?能跑多快?”
“火车是一种很长很长分节的车,在两条铁制的轨道上飞快行进,里面设有座位,也有卧铺,卧铺就是一张一张的床,你可以睡在上面很快就到达目的地,当然,躺着的车票比坐着贵一倍,提速后的火车时速都超过三百公里了。”
“嘶嘶……”曹寿发出牙疼般的声音,迟疑的问道:“飞机呢?难不成是在天上飞?”
“是啊,飞机就是在天上飞,一般的飞机能乘坐几百名乘客,在两万米高空飞快的航行,从长安到燕国我划定的北京位置,只需要半个时辰。”
“……”
紧接着,是一片不正常的安静,若是李瀚清醒,会发觉连“啪啪”的下棋声也停止了。
李瀚并不知道曹寿因为太过震撼已经彻底惊呆了,也并不知道刘礼跟刘武正面面相觑跟曹寿一同听他讲话。
李瀚已经完全沉浸到对故土的思念里去了,他喃喃的接着说道:“住在那里的时候,觉得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到处都是建筑,到处都是汽车,到处都是人挤人。
总想着找一片纯天然无污染,只有蓝天白云绿树红花的地方,让心灵休息一下,可是去了风景区,甚至郊外,却也是到处是人,还有人们丢弃的垃圾,风里也有飘舞的塑料袋,让人恶心极了。”
“……”
“唉,现在好了,诺大的汉朝,只有一千多万民众,比起我那时的十三亿来,简直是太奢侈的资源占用,百十里看不到一个人的地方多得是,按理讲我该彻底忘了我的生活,可是,我却总是想家……”
“家?你在那边还有家?有亲人吗?”
仿佛神游物外的李瀚双眼前面骤然间出现了曹寿那张变形的脸,这让他迅速清醒过来,意识到刚刚情绪不对头了,没好气的伸手把那张讨厌的脸扒拉过去,恶声恶气的说道:“滚蛋,刚才给你讲故事呢,一句都不是真的!”
说完,李瀚一骨碌爬起来,完全无视满脸八卦的曹寿,以及紧盯着他的刘礼刘武,当然,刘礼是带着恼怒,生气他泄露了天机,刘武则是很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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