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间隔四百年传艺

    5岁的热罗像往常一样，每天晨起后第一件事，便是到智光大师房间门口，轻轻敲三下藏式绣着吉祥结门帘旁边的门墙，得到开许后，蹑手蹑脚进入房间，对着智光大师大礼拜九个大头。

    礼拜毕，又像往常一样，爬上智光大师的禅床，像在爷爷膝前撒娇似的在端坐念佛矮瘦的智光大师身上磨蹭。

    热罗已依赖惯了，一日不在古鲁仁波切（本指莲花生大师；热罗全家已习惯以此称呼，尊称智光大师）的身上撒娇，他便一日空落落的灵魂无所依。

    智光大师五年来，总是习惯于抚摸热罗头上那五块头骨：丰隆饱满、而且突凸的日、月角的天庭骨；后项强直的充实显露的枕骨；直线上升并略有突出的太阳骨（绝大部分人此处凹陷）；两只横卧的犀牛角平伏在两眼上方，骨棱显现而不外露的眉骨；有力有势、具恩具威，而又不陷不露的双颧骨。

    而且，五年来从未更换过一个字的叹息，反复重复：“可惜呀！你若不是命中注定要出家为僧，定是千古明君、一代天骄的藏王；不过呀！也不可惜，你将是整个**千年不遇的最高神通王！”

    热罗总是定定地仰望智光大师，纯净无染的双眸、犹如圣山之白雪，丰满圆润的浅红色厚实的嘴唇，亦总是缓缓地波动而微笑着回答：“亲爱的古鲁仁波切，‘供在神佛前的金瓶，虽然高贵；但莲花还是愿意长在泥塘里（意为不愿失去生命而供奉在金瓶中）’，我不愿整天与阴谋、谎言打交道，我还是喜欢无欲无染的出家生活。”

    智光大师微微频首，赞许地端详眼前这位仅仅五岁的儿童：周身三停匀称，四肢合体，五行之气通透，七窍隐隐放黄光。尤其是双目犹如万年深水潭，深沉含蓄得深不可测；从印堂处直达上唇的鼻梁，挺拔高俊，通天彻地，丰厚透亮，坐镇中央，万年基业，稳如泰山；下巴宽阔饱满又往前兜，血脉、法脉昌盛，渊源万万年……

    最为难得的是，热罗大声讲话嘴唇仅微动、高兴时大笑却不露齿；无论是高声，还是细语，其声音总像佛寺的晨钟一样激越宏亮、充满阳刚之气；远听刚健雄浑、磁力四射、令人振奋，近闻温润悠扬、悦耳动听、如沐春风；他出声时，如乘风悄动、金光普照、吸引眼球，令人振臂欢呼、誓死追随，他止声后，又如高手抚琴、雍容自如、余音绕梁、令人魂牵梦绕、望穿秋水。正所谓“出声便知贵贱”！

    如此毫无暇疵的和氏璧，不经雕凿，难成玉玺。

    此时，智光大师禅房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不断；这是热罗的祖母、阿妈等女眷，五年来每天早晨必在智光大师门外磕大头，不经特许，她们从不敢进房间，声音是她们身上的蜜蜡、珊瑚、珍珠等项链、手链及手中的念珠，在磕头时发出的声音。

    智光大师将手中那串价值连城的九眼天珠念珠，捧放到低矮的小经桌上后，吩咐热罗：“请你把你的阿爸、阿妈等全家人叫进来吧，我有事宣布。”

    热罗出去后，门口的声音停止了。

    不一会，热罗又敲敲门墙，得到智光大师“请进”的许可后，热罗毫无声息地赤脚进入禅房，对智光大师三礼拜。

    “亲爱的古鲁仁波切，‘没有弓射不了箭，没有神办不了事’，我阿爸在后山顶上煨桑供护法神，我去把他叫下来吧！”

    智光大师微笑着点点头：“好吧！”

    不一会，热罗的阿爸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领着全家人捧着哈达悄无声息地进入禅房，按长幼上前低头弯腰向智光大师献哈达，并且每个人都从上身的袍子内，掏出各自的宝贝，供养在智光大师脚前的床面上。然后，大家全都默默地坐在智光大师床前地下，安静得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智光大师端坐禅床，首先微微欠身，向热罗全家人表示感谢！

    “首先，我感恩佛法僧三宝对我的恩赐，让我在你们家安享了五年多清福，你们像侍奉佛一样地侍奉我。

    “再者，我也要感恩你们全家，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及生活上丰富的供养……

    “我本是中国的一名普通汉人。小时候，我家住在终南山一个美丽的山坡上，每年春、夏、秋的美景及鲜花野果，令我快乐得像神仙。

    “一年春天，我见几顶轿子向我家抬去，我惊喜万分地跑回家看稀奇；原来是附近的官家看上我家所住的向阳的南山坡，他们一家老少前来观赏风景的，并勒令我的父母半个月之内搬走。

    “我全家人好话说尽，他们都不松口，他们后来竟骂我的双亲‘别给脸不要脸，几个乡巴佬到哪里挖不出几亩荒地？再不识好歹，别怪我乡里乡亲的不客气了！’

    “二十天后，一帮穷凶极恶的衙门人，把我的父亲、叔叔和哥哥抓走了。仅三天时间，我的父亲被打得伤残，由叔叔扶着回来的，哥哥因护在父亲面前不许他们打父亲，而被他们活活打死。

    “我父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让我叔叔用独轮木车，推着他到上级衙门告状；几天后的半夜，我被浓烟呛得喘不过气来，拼命咳嗽，幸被一名高高瘦瘦的老道士，背着我从厢屋窗户飞快地逃出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回头一看，我的家被熊熊大火烧着；我分明看见一个头发着火的人从正屋冲出来，却被藏在暗处的几个人突然上前将她又推回火堆。

    “我大叫妈妈，嘴被道长捂住；我看清了那是我的妈妈，而推她的人就是那天抬那个官吏的几个抬轿人，那个恶官就站在火堆边狞笑着……

    “在山的另一边，我气急败坏，跺着脚对那老道士大吼：‘你为什么不救我的妈妈？’

    “老道士喘了很长时间的气，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一会，才回答‘你也看见现场了，我救得了她吗？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道士，拿什么跟官府作对？你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父母，那么多人，我能把他们都藏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家指控哪个百姓有罪，哪怕逃到天边，也会被人抓捕而治死的。

    “你们全家六人，已全被烧死在里面了；因你年前曾与我结过缘——曾供给云游的我一个窝窝头，我前天见天现异象，才潜在附近几天，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一命。

    “老道士边走边说：‘孩子，你已没有回头路了，就陪我云游天下吧；孩子，你永远记住，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我后来才知道，这老道士绝非一般人，而是唐朝第一相师袁天罡一脉的秘密传人；因为观天相知人事的袁天罡一见武则天，就说武则天必贵为皇后，而且私下告其父母，要特殊培养武则天，说她将成为中国第一位女皇，他从此受到武家最高的恩惠。第一时间更新

    “武则天当皇帝后，担心他又私下扶持新皇帝而取代自己，便对他百般设防及肆意陷害；他的学说只能在道教秘密传承不绝，为了不暴露身份，此传承不绝的一干道长，都必须终生云游天下，不得常住道观。

    “天下第一相人相地相天的大相师，竟没留下片言只语：武则天将他写的书及别人对他看相算命看风水的事例等书，请精通相学、堪舆学（风水学）的其他大师，故意伪造颠倒阴阳五行、视乱休囚、飞走天星、错点龙穴、自断龙脉等扰乱视听的书，署名袁天罡，从此，再也无人从书上学真相术及真风水了。正所谓‘只因一语换天地，遂把五行颠倒编’。

    “传到我师父这一代，整个仙学精华（包括玄关一窍、白日飞升等不传之密）及拳术、剑法等武林秘笈、武林绝学，俱集他一身。

    “我一个道童，追随他二十多年，自然成了他的唯一传人，他将全部传承全部传给了我。

    “他去世前，曾遗嘱‘佛道虽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与终南山悟真寺道玄老和尚有几十年的私人感情，你可拿我的推荐信，前去找到他帮你剃度为僧。因你是佛门中人，非道观之道童。’

    “佛门的道玄师父很高兴地收我为徒。

    “我随师念佛两年后，突然问我‘你对佛门哪位师父，甚至包括去世的祖师们，最有信心？最有亲和力？对哪部佛经最有信心？’

    “我几乎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最喜欢善导大师，我对《观经》（即《观无量寿经》的简称）最有信心。’

    “善导大师23岁，在悟真寺入定修观，证得三昧，亲见西方净土现前；33岁时，在悟真寺创立净土宗，虽是道绰大师的弟子，被誉为净土宗第二代祖师，实际上，他应是第一代祖师。他一生都在悟真寺生活修行、住持弘法近三十年，虽时有到外地寺院弘法，但他的根本寺院就是悟真寺。善导大师口吐光明，人人可见；神通智慧天下第一，当时无人能及！他就是修《观无量寿经》而成就的禅定及解脱！

    “道玄师父点头赞叹：‘是了，是了，我早就发现你与持名念佛不当机；看来，你是观想念佛的上上根器：善导大师虽然已去世四百年了，但并不妨碍你成为他的隔代传承持有主——因为你一见便知、一闻千悟的罕见天赋、不按常规出牌的随机性及钢铁般的意志力等，与善导大师如出一辙，可见你俩同一心识；再加上有《观经》作载体，你与他没有任何时空障碍。恭喜你了——你是善导大师最纯正的法脉继承人、你是善导大师下一代血脉传承持有主，你亦会因《观经》的十六观而成就万年菩提。只要你对善导大师及《观经》生起无上信心。善导大师的任何开示（寺院内有他的开示录），及《观经》中任何一句话，都认为是他专门传给你的，就能起到面授耳传的作用及妙趣。’

    “我在悟真寺潜修《观经》一年多后，有一天，道玄师父亲自到我的寮房，悄悄告诉我当晚必须逃走；说有便衣在佛寺打听我的俗名及俗家地址，怕是那贪官污吏恶人先告状，不知以什么罪名在收捕我。

    “师父把他珍藏一生的善导大师曾住持悟真寺时、念诵过的《观无量寿经》古线本，送给我作纪念；授记我快速经西夏，转道到吐蕃（即**）来，终生别再回大宋朝了。

    “我在**的二十多年来，不停地学习藏族语言，并四处参访全藏的高僧大德及无间苦修《观无量寿经》；终于在十年前，成就了四禅八定及《观经》的十六观，而时时现观西方三圣和极乐世界，并因此证得六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及漏尽通）。”

    热罗的祖母及阿妈早已泪流满面，她们并未揩去泪水而任其无间流淌，手中的念珠拨得飞快。

    智光大师长呼一口浊气，竖起脊梁，又调直了一下后颈；语锋一转：

    “正如你们藏族谚语所说‘鹰不能当鸡喂，虎不能当狗使’：热罗本是帝王命、法王身，应以高标准、严要求训练他；不可再任由他与村里的野孩子们地上爬打、玩羊粪球、捏牛屎坨。

    “你们发现没有？热罗近两个月，一直坐在山边，向后面的背山上的鹰嘴峰仰望不语？”

    热罗爬起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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