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并不认识苏联的军衔,即使MCV上有些必要的资料,但他没耐心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浪费,距离那个重要的时间点只有不到四十八小时,而他却在八百公里外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孤身一人,除了稀少的兵器和笨重的MCV外一无所有,想要干些什么,或者说达成那个不可思议的目的,这点东西可不成。
无论如何,尤里都需要支持者。几个月后在麻木中抛弃苏联的平民自然不在这个野心家的计划内;以惊人的好胃口倾吞了国家资产,寄生在苏共身上并杀死这个寄主的那些优秀“共惨党员”同样不入法眼;而名声和作风烂到家,几乎在那次事件从头到尾都在打酱油的红军就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这里依然是个比烂的世界,现阶段不过是选一个最不烂的……
尤里走进两步,为这个军人递上火柴。
“尤里,”他指着自己说,“尤里.马林。”
转手指着身后的钢铁怪兽……的巨炮:“9527工程负责人。”
谢洛夫确信自己第一次听闻这个东西:“9527工程,没听说过。”
“听说过的都去见马克思了。”尤里拍了拍履带上的钢板,砰砰作响,看着眉头大皱的军人说:“不用紧张,送他们见先哲的人现在估计没空。”
“那么您到这种地方来,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难道是测试这台……”
尤里抬手打断他。
“天启,苏维埃最强大的镰刀,最狂暴的战锤,最神圣的守护者,资本主义的掘墓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个圣人。
起码在谢洛夫眼里是这样。
尤里很清楚自己的劣势,他继承的心灵异能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强大,仅能让眼前这个军人更容易接受自己那漏洞百出的解释。所以在得知看上去有点衰的谢洛夫居然是一个少校时——看在一不锈钢酒瓶的伏特加的面子上——他着实惊异了一把。
同时暗自摇头,有这样精气神不足的军官和擅离职守的士兵,大苏维埃不倒真心没道理了。
看到谢洛夫对那瓶高浓度饮料很是满意,变得有血色的脸颊上带着的笑容是如此满足,尤里决定着手实施自己的忽悠大计。
“那么,少校同志,我想我需要一点帮助。”
他打了个响指,让沉迷酒精的谢洛夫回过神来。
“您……”
军官这时迟疑了一下。
神秘的巨型坦克,神秘工程的负责人,还有那副奇葩的面容,没有眉毛的光头让谢洛夫有些惶惑。
他忧郁着看向尤里,试图把心中疑惑捣鼓清楚,但在和那双明亮的眸子对视时,一切警惕都烟消云散。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催促,他是多么想帮助眼前这位……
领袖?!
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灌了两口烈酒。小巧的不锈钢酒瓶装不了几加仑,很快他就只能对着瓶口企盼滴下的汁液。
这是看在伏特加的面子上。
之前的犹豫在酒精刺激下被驱赶到心灵的角落。谢洛夫打了个满足的嗝,吐着浓郁的酒精味,走上来拍拍尤里的肩膀:“老兄,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这块地上我谢洛夫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尤里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魔鬼和天使的蛊惑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我无比确信这一点,”他忍着恶心和这位新朋友拥抱,就像十多年未见的老友,“所以我带来了一些礼物,慰劳伟大的红军战士们。”
他拍拍手,清脆的把掌声有些单薄。谢洛夫还在疑惑尤里要做什么,一阵引擎的轰鸣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一辆巨大——谢洛夫的言辞中只能找到这样的形容——卡车在急速靠近。球形的玻璃驾驶舱和滑稽的半球形车头让它看起来非常丑陋,但相对于的是粗壮的天线还有全闭合式的货仓。它由八个轮子承载,看起来起码能拉上百吨的货物。
直到这个看着像是爬虫的玩意停在谢洛夫跟前,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侧边涂着红五星和镰刀锤子标记的玩意居然也是个军用车辆。
尤里微笑的打了个响指,闭合的货仓在传动轴的轰鸣中开启,露出里面的货物。
“噢天啊,亲爱的尤里,你真是最伟大的同志,”谢洛夫几乎是扑倒那成箱成箱的货物前,匆忙撕开,拿出一玻璃瓶再三确认,“伏特加,神圣的红牌伏特加!”
“这是一年来最他.妈带劲的礼物!”
面对他的是尤里让人舒服的笑容:“是的,一点小礼物,伏特加有了,面包也会有,牛排也不远了。”
地平线上,两辆同样怪异的卡车在少校吃惊的目光中靠近。
谢洛夫给了尤里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然后挥舞着手上的酒水,兴奋的跑向军营。
“都给我起来,你们这群爬虫,看看这位绅士带来了什么!”
尤里微笑着看到陆陆续续涌出的年轻牲口,一个接一个在酒精的刺激下欢呼。他们超过尤里,爬上运送面包的卡车,又在混乱的吼叫中卸下沉重的马口铁罐头。
他微笑着看到十几个矮小的四足机械从最后那一辆货车爬下来,狂欢的士兵们居然没有没有一人发觉。
笑容渐渐消失,这个光头紧了紧领子,爬上天启坦克高大的车身,站在银灰色的炮台正面,摸了摸血红的五角星,说:“让我们开始吧,CAB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