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蛮子这几天里精神高度紧张,已经闹不清天数了,问道:“咱们在这里几天了?”
“四天了,”花鹿角说:“天亮就是第五天了。”
花蛮子又犯了愁,道:“大汗这要追查起木术的死,我们要怎么办?”
花鹿角说:“那也得他赢了严冬尽再说啊。”
“他,”花蛮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次子的话。
花虎牙大写的愁字就写在脸上,小声道:“杀木术的时候,你没被他身边的人瞧见吧?”
“没有,”花鹿角道:“我在他身边装了那么多天的孙子,谁会想到是我杀了他?”
“就怕让人看见啊,”花虎牙焦心不已。
花蛮子心里一点底气没有,看向来能给自己拿主意的女儿,就见燕晓正一点一点地给她的男人喂水呢,花首领这心顿时就又不得劲了。
“我回去看看,”花鹿角这时站起身道:“不管怎样,消息还是要打听的。万一是严冬尽打赢了仗,他一定会往南雁堡来的。”
“什么?”花蛮子一惊。
“阿爹,”花鹿角说:“谁能保证大汗就一定能赢?”
“那,那你还盼着大汗输吗?”花蛮子懵住了。
“他输了,我们没有什么损失,”花鹿角说:“他赢了,我们跟着去关内,他能分给我们多少好处?我看啊,他都未必会带我们这等小部落去关内。”
花蛮子呆了半天,才道:“所以你小子盼着大汗输?”
“输,”花虎牙这时叫道:“他一定得输!”大汗要是赢了,知道是他们救了莫桑青,也是他家老二杀的木术,那他们花面部落还怎么活?“他,”花虎牙想想,声音变得恶狠狠地道:“他不如死了算了!”
“老子先打死你算了!”花蛮子跳起来就要揍儿子。
花鹿角往沙窝子外面跑,边路边说:“阿爹,我去打探消息,问问输赢,再问问严冬尽是不是到南雁堡了。”
最后那半句话,花二哥是说给燕晓听的,等燕晓抬头看人的时候,花鹿角已经跑出去了。
花虎牙一边挨着自家父亲的拳头,一边喊“阿爹,老二跑了!”
“他是去打探消息了,”花蛮子恨道:“你呢?你说你能做什么事?”
花虎牙窝囊道:“我,我出去烧水?”
“老子让你烧水,让你烧水,”花蛮子接着挥拳头,他打儿子是不需要问时间和理由的,打了就是打了。
听着沙窝子外面,马蹄声响起,跑远,直到消失不见,燕晓在木盆里拧了巾帕,细细地替莫桑青擦拭起脸上的血迹来。
这一擦就擦了很长时间,花蛮子揍完了儿子,坐下来喘口气,准备一会儿接着找花虎牙的麻烦,就听燕晓喊自己:“阿爹。”
花蛮子扭头,一眼就看见了莫桑青的脸。
花虎牙下意识地就双手抱住了脑袋。
揉一下眼睛,定睛看了面前的人半天后,花首领跌下木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要么是自己的眼睛坏掉了,认错了人,要么就是他的女儿疯了,总之他们父女之间,肯定有一个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