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上等的骨灰坛,坛子中间的上色不均匀,泛白,看着就很惨淡。
“你得争口气啊,马婆,”周净跟骨灰坛说。
老由头站在台阶上摇一下头,这个叫莫良玉的女人到底对周小子做了什么?把这臭小子逼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你行不行,”周净又对着骨灰坛嘀咕了一声,冲老由头行了一礼后,这才上马离开。
这时鸣啸关南城状元巷的一家宅院里,莫良玉跟这家的女主人道谢,道:“多谢大嫂了。”
女主人手里捏着莫良玉给的房钱,很是同情地看着莫良玉,道:“你也是个命苦的,没在我们鸣啸关找着相公,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莫良玉一脸的憔悴,低头道:“家里还有孩子,我还得赶回去,我准备再在鸣啸关找几天,要是还找不到我相公,我就只能走了,以后有我家相公的消息后,我再出门找他。”
“行了,不说了,”一听莫良玉家里还有孩子,女主人更同情莫良玉了,指一下被莫良玉租下的小空屋,道:“去休息吧,明天你还得找人呢。”
莫良玉冲女主人行了一礼,脚步蹒跚地走进了空屋。
女主人看着莫良玉进了屋,这才转身回到自家的主屋。
“那女人的来路你问明白了?”已经歇在床上的男主人,听见媳妇进屋,便开口问道。
“问过了,”女主人坐在了床沿上,说:“又是一个可怜人,来找自家男人的。我看啊,多半是找不着了,谁知道那男人在哪里又寻了一个安乐窝了。”
“你操心别人家的事干什么?”男主人说:“她的路引你拿过来了?”
“拿了,”女主人冲自家汉子抖一下,莫良玉给她的路引,不过租房的钱,女主人没拿给自家汉子看。
“明天送去里长那里,”男主人不关心莫良玉的遭遇,跟媳妇道:“城里又在抓人呢,你别为了钱给家里找麻烦。”
“她一个女人,看着杀只鸡都不敢,”女主人不在意道:“她能干出什么坏事来?明天我去找里长,那女人也不长住,住个几天就走了。”
孤身女子在外,一般是不愿住客栈的,而是在良善人家租一间屋子住。这年头的女子出门在外习惯这样,所以男主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干了一天活的汉子,翻个身就睡了。
莫良玉坐在小屋的木床上,看着木窗外发呆。
宅院是个大杂院,住了十几家人家,这会儿夜深了,除了还在织机前忙碌的妇人外,大宅院里的人都睡了。
织布机的声响一直在耳边响着,莫良玉不胜其烦,双手捂了耳朵,可织布机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响着,莫良玉突然就哭了起来。
女主人在屋里听见动静,出屋站在小屋外听了一会儿,这才又回到屋里。
“那女人在哭,”女主人睡回床上后,跟自家男人道:“听着太可怜了,那话叫什么来着的,肝什么肠的。”
男主人睡着就没醒。
“男人啊,”女主人躺着感叹:“都不是好东西,那狗男人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里快活呢,哪还顾得上自家女人一个人在哭呢?哎唷,可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