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呢,”严冬尽小声说了一句。
莫大将军说:“那你去将军庙吗?”
严冬尽吸一口气,他叔父如今说话都费劲,怎么去将军庙?他大哥如今连床都下不了,更不可能去将军庙了?还是说要让莫良缘去?严冬尽点头道:“叔父,我去。”
“日子定了吗?”莫大将军问。
“还没有,”严冬尽老实道。
“尽快定下来,这事要尽快办,”莫大将军叮嘱严冬尽道:“抚恤的银两也要尽快备齐了,不能少,也不能拖,这事你去办。”
这事也是我办?严冬尽看着自家叔父,想说自己忙不过来,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两件事必须你去办,”莫大将军道:“不然你这个一军之帅就不合格。”
不是所有的将军都爱兵如子的,为将者在战时,更多的时候是要求你心冷如铁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为将之人又如何去在乎士兵的性命?可战后,为将之人必须要知道兵卒的难处和痛楚,不光要知道,你还要体谅。这是莫大将军从军之后,一直坚持的信条,他是这么要求莫桑青的,如今他也这么要求严冬尽。
而如何知道,如何体谅,这等事光说是教不会的,得去做,这也是莫大将军一定要严冬尽去做的原因。
严冬尽站起了身,躬身领命道:“是。”
莫大将军松一口气,脸上现了疲态。
“我扶您回卧房休息吧?”严冬尽便又道。
莫大将军说:“走不动,你让侍卫抬张抬椅过来吧。”
严冬尽心头一酸,扭头冲门外喊,让侍卫抬椅子进来。
侍卫还未进来,又有亲卫营的校尉来报,陆大公子和蒙遇春求见。
严冬尽一听这二位回来了,忙又看自家叔父,这见是不见啊?
莫大将军这会儿胸口发闷,病了这么久,大将军知道自己这是体力不支了,可陆竹生和蒙遇春他又是一定要见的。
“让他们进来,”莫大将军跟严冬尽道。
严冬尽让校尉去叫陆大公子和蒙遇春进来,自己弯腰附身地看莫大将军,说:“是不是让花首领来看看您?”
“拿参片来,”莫大将军说。
坐榻旁的小几上就放着参片,严冬尽先从盒中拿了一片参片,就听莫大将军跟他说:“多拿几片过来。”
严冬尽拿了四片参片,让莫大将军一齐含在了嘴里。
莫大将军闭眼倚靠在坐榻上坐着,养了这些日子了,脸上有一些血色了,但与常人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严冬尽不忍心道:“要么让我陆大哥他们等一天再过来?”
莫大将军摇一下头,道:“你去见一见楚老七吧。”
严冬尽只得应一声是,跟莫大将军说一声:“对不起叔父,我给你和大哥添麻烦了。”
“臭小子,”莫大将军说:“莫要在这里哄我了,去吧。”养孩子天生就是一件麻烦的事,可要怕麻烦,他当年就不抱养严冬尽了,当年不后悔,如今莫大将军也不曾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