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抻头再往内室里看时,就听见他女儿在给女婿读书听,读得什么,花蛮子也听不懂,只觉得他家燕晓读书的声音很好听。
燕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不过这本书她前几天为莫桑青读过,莫桑青教她断句,今天再读燕晓就可以读得很顺畅了。
莫桑青听着听着,人就犯了困,在燕晓面前他也不掩饰,打了一个呵欠,眼睛就闭了起来。
燕晓又往莫桑青的身旁坐了坐,读书的声音放轻了些。
“这是我老师写的书,”莫桑青闭着眼跟燕晓说:“写得是治国之策。”
“呀,”燕晓说:“治国?”
“嗯,是啊,”莫桑青小声道:“老师仕途不顺,便辞官著书办学,他学生很多,却只收了我与云墨两个入门弟子。”
燕晓将头靠在了莫桑青的肩头,“先生会来看相公吗?”
“他生我的气呢,”莫桑青笑道。
燕晓坐起身,惊讶道:“为什么?”
“他怪我将性命轻许,”莫桑青说。
燕晓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就声音带怒气地道:“没有相公,辽东也许就失守了,这样了,孟先生就好过了?”
莫桑青抓住了燕晓的手。
“他怎么能这样?”燕晓还在生气中。
“他只是舍不得我,”莫桑青抬手在燕晓的脸上轻拍了一下,小声道:“老师没有恶意的,等云墨得闲了,我会让云墨先去看望他的。”
燕晓坐着没说话,心里这火下不去,她就不想说话。
“再读几断给我听吧,”莫桑青又将双眼一闭,道:“别生气了。”
燕晓只得接着读书给莫桑青听,读着读着,身旁的人始终不说话,燕晓扭头一看,才发现她的相公已经在不知道时候睡过去了。
庭院里,云墨慢慢吞吞地走进来,他现在膝伤还没有完全养好,所以硬是养成了慢慢走路的习惯。
花蛮子正在院子里转圈踱步呢,看见云墨进院,忙就迎到云墨的跟前,说:“云将军回来了啊。”
“花伯父,”云墨给花蛮子行礼。
花蛮子虚扶了云墨一把,往云墨身后看看,说:“复生没跟你一起过来?”
云墨说:“复生去军里了,怎么?我师兄要见他?”
“是啊,”花蛮子说:“刚才未沈还问起过他。”
“我师兄现在醒着吗?”云墨小声问。
“醒着,”花蛮子忙道:“你快进屋去见他吧?呃,是不是出事了?”话到最后,花首领还是一个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云墨看看花蛮子。
花蛮子问话出口,人就已经后悔了,见云墨看自己,花蛮子忙就道:“我就是一问,别说了,快进屋去吧。”
“复生和良缘这几日就要领兵下江南去,”云墨跟花蛮子道。
花蛮子只住,说:“这还天寒地冻呢,他们就要走吗?”哪有在大冬天里行军的?这不要命吗?
云墨叹口气,说:“再不走,就怕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