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随我去香州城。”
“是,”男子领命,快步退出了祠堂。
天空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祠堂的屋瓦一阵颤动。
施洗砚坐在太师椅上,侧身看自己身旁的木龛,张氏族人的祖先牌位全都放在上面,张家村不大,可祖先牌位却是不少,满满当当地,足足放了五排木架。
施洗砚看着这些牌位笑了笑,刚刚杀尽了这一族人,这会儿面对这一族人的祖先牌位,他却一点都不在乎。落炎城破时,他施家不也被折家大公子灭了族?哦,这里面还有严冬尽的“功劳”在。落炎城施家可是旺族,族人出相入将的不在少数,还尚过好几位公主,可是最后还不是落了个被灭门的下场?
名门旺族尚且一朝凤凰落地不如鸡犬,满门被杀,那张氏这个江南小小的一个氏族又算得了什么呢?施洗砚站起了身,将披风的结扣扣上,落炎城城破时,他在秦王身边效力,所以逃过这个死劫,将来他能不能重振施家的门楣,一看他自己,二要看秦王爷是不是能成皇了。
走出祠堂,外面的侍卫忙都挺胸站好。
雨下得太大,这让施洗砚不满意。
“将军?”侍卫捧了施洗砚的战刀走上前。
从侍卫手里拿过战刀,施洗砚提刀在手,也不说话,径直走进了大雨之中。
十几个侍卫也都默不作声,紧紧跟随在自家将军的身后。
施洗砚带着八百人的兵马,离开张家村的半个时辰之后,莫良缘一行人冒雨到了张家村前。
“有血腥味,”阿明仔在村前的界石前停了步,跟与他一样骑在马上的莫良缘道。
暴雨之下,蓑衣起不了挡雨的作用,所以莫良缘干脆与阿明仔们一样脱了蓑衣,这会儿莫大小姐也是浑身上下湿透,有宽大的披风挡着,她也不至于因衣衫湿透而显了玲珑有致的身材。
听阿明仔说有血腥味,莫良缘就往村里张望一眼,隔着雨幕,她隐约能看见村里的灯火。
“太安静了,”阿明仔这时又说了一句。
是太安静了,一个住着人的村落,就算在大雨夜中,也不会这样不闻鸡犬之声。
钱敬这时催马跑到了前边,他是没闻见血腥味,开口便问道:“怎么停下来了?不是说进村避雨的吗?”
阿明仔跟钱敬说:“先生,前头的村里怕是没活人了。”
钱敬身子一晃,差点跌落下马。
阿明仔冲自己的两个奴兵弟兄打了个手势,这两个年轻人便下了马,徒步往张家村里跑去。
“这里离香州城很近了,”莫良缘这时跟钱敬道:“若是这村子出了事,那香州城也就难保要事了。”
钱敬这时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出事。
周净这时开口道:“这怎么会出事呢?秦王的兵马还没到啊。”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在马上,就是为了赶在秦王兵马之前到香州城,他们难道还是来迟了?
“不可能,”钱敬这时果断摇头道:“香州城没出事,不然我们不可能听不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