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个芝麻,丢了个西瓜这正是帝国当前工商实业发展之误区”
史司的话声不大,但听在管明棠的耳中却极为刺耳,因为那是他制定的兴业方针。
而对于刘能贤来说,虽说是位“不管部长”,可在过去的一年中,在上海、江苏、安徽、广东、武汉投资十大纱厂、十大纺织厂的业绩,却一直都是刘能贤最得意的事情。
“为了尽快让替代工业出效益,政府在去年直接从美国、印度购买纺纱厂、织布厂,最后由外国技术人员整合成大厂,在购买机器的同时,施工建设厂房,没错,这些纱厂、布厂的确已经投入生产,而且已经见到效益,如果我没记住的话,刘大人曾说过,半年见效,两年回收,三年扩产”
不顾的管、刘两人的脸色变化,史司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从替代工业上看,无论是纱厂或是纺织厂、印染厂都无法厚非,毕竟每年中国需要耗尽近两亿两白银进口棉纱、棉布,但是如果站在国家的角度呢?”
史司反问一声,不待两人回答,就自己做出了回答。
“如果站在国家的角度上来看,无论是这些纱厂、布厂两年内回收投资也好,三年扩大产能一倍也罢,表面上的收益,却无法弥补事实上的损失”
事实上的损失?别说是管明棠、刘能贤,就是陈默然也弄不明白,这个损失究竟在什么地方,工厂都见效益了啊?
“还有请史大人明示,就管某所知,这些工厂无一例外的都实现最初的设计利润,而且他们的产品是供不应求的”
强压着心头的不快,管明棠开口追问道。
“管大人,我说的事实上的损失,不是眼前金钱上的损失,而是长远的损失”
史司微抬一下下巴,似乎对管明棠没有注意到这些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可意外的。
“我记得管大人曾说过,对于中国而言,最需要的机器、是钢铁,可我想请问一句,管大人,我们从去年到今年,国家在纺织工厂之类的项目上投资了多少?这一类工业是否能有助中国实现快速工业化?”
接连两个反问,让管明棠沉思想的同时,陈默然也明白史司的意思,史司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发展重工业。
“事实上,我还要谢谢管大人,正是三天前的会议,管大人“中国需要什么”的问题让我受益良多,中国需要机器,需要钢铁……”
“那就不需要与国计民生有关棉布、棉纱,印书印报普及文化的纸张了吗?”
管明棠显然些不太能接受史司的指责,在反驳的同时,又转向陛下解释道。
“陛下,无论是纺织厂或是纱厂、造纸厂,这些工厂都有一个特点,投资少、见效快。当初发展替代型工业时,臣曾有一句话,依靠这一类项目投产替代进口,节省金银币的同时,可以令政府收回大量利润,从而将利润投资到钢铁、铁路、机器制造等投资大、见效慢的产业,如此国家工业方能进入良性循环,而国家工业基础初成之后,国家则应从工商实业抽身,从而避免国家干预工商业,影响到市场机制的良性发展”
“好好一个投资少、见效快的产业,管大人,若是国家都把投资少见效快的产业都占完了,那么那些个意欲投资实业的百姓怎么办?”
史司冷声反驳一句,三天前的会议结束之后,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很早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技术分析局引进的专利30转让给了军工企业,55卖给了产业公司,只有15卖给了私有企业。
“政府对投资少、见效快的产业投资,将导致民众对投资实业的兴趣,现在我们一年进口的机器比过去十年进口的还要多,可扣掉军工厂、政府企业和产业公司之外,有多少是民营企业进口的?”
一声反问的同时,史司的眼睛盯视着刘能贤,这个“刘不管”就不知道自己的发言,有时候会影响到民众的投资热情吗?
“刘大人,您的半年见效,两年回收,三年扩产,在南京说过,在上海说过,在广州也说过,报纸上也报道过,没错,这是农商部的成就,惊人啊可在史某看来,这一惊人成就的最大好处就是……士绅投资实业的兴趣大减,试问,那些好不容易凑起百把几十万款子的土老财,就是天大的胆子,也知道自己碰不过官营企业,不论其它,官营企业的规模大啊,春申江纱厂,乖乖,一上马就是五十万锭,这三年后扩产还会扩大多少?稍有些脑子都知道,照这个速度,这个魄力,不出五年,中国的纺织市场,这些官营厂就能吃下七八成,谁还敢投资纱厂?您这一显摆,显摆掉的是民众投资产业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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