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住心中的惊恐,老朱突然一步走上来向老汉喝问道:“胡说八道,这条路我走过都七八年了,从来没有过差错,这不是往德明州,是去哪?”。
看着他此时随时可能爆发的样子,老汉却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去看他,突然伸手指着铺位上的一袋果冻道:“这个稀罕玩意是啥子呦?”,那伸出的手指干瘦黑黄,犹如枯树皮一般,指顶上,焦黄的尖细指甲伸出一截,犹如野兽的蹼爪一般,好不瘆人!
“这,这是果冻,给您!”,尤思颖看着他的手,不由害怕,语音有点颤抖地将果冻拿起来递给了他。
老汉好奇地接过,正准备研究怎么吃的时候,老朱突然一把拉起了他,近乎将他干瘦的身子提起道:“老家伙,快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他的声音异常激动,一路上还从来未这样过。
实际上,老朱的恐惧一直就存在,真正最深的恐惧不是在路途的危险上,而是,整个行程的诡异上,他开了十几年长途车了,同行里最忌讳的一句玩笑话就是“小心开到了邪路上”,这不是什么无稽之谈,而是真真正正的警示。
在这十几年里,他已亲身经历过两次诡异的事件,每一次,都吓得他的心胆俱裂,惶惶不可终日,可以说,这一生中最大的阴影就是在这两次事件中留下的。
第一次,是发生在十三年前,那时,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无所畏惧。
六月的一天傍晚,老板突然找来他们几个新老司机说:“哥几个,有一单货要得急,今晚就要送到,你们谁辛苦一下,跑这趟?”
当时,天气死热死热的,天上阴云密布,很可能晚上就要下大雨,几个人都嫌麻烦,不太愿意去,再说路上万一下大了,很不安全,哪怕送货的目的地也只有四百多里。
当时的老朱一见同事们都不去,自己的心就活动开了,那时他想多挣钱啊,媳妇没娶,家里又装备搞装修,老娘成天四处张罗着给他找对象,一回家就叨叨这事,他也着实不太愿意在家呆着。
问题是,当时搭档老李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老朱怕自己独自押货老板不同意,就向他询问自己单独送货行不行,仗着年轻体壮,他也根本没把这几百里路当回事,自己独自来回跟吃顿饭一样轻松。
老板何等精明,察言观色间已洞察了众人的心思,当即欣然同意,拍着老朱的肩膀很是一顿夸奖,声言这趟一定给他加双倍的工钱,过段时间,还要给他再加薪。
老朱那个美啊,那叫一个扬眉吐气,货装完,擦黑他就开车出发了,车开得叫一个飞快,一路喇叭声不断,将一辆辆开得跟龟爬似的“傻叉车”甩在了后面,“丫的,一个个根本都不知道时间就是生命,开车开的跟骑自行车似的,怎么不走路呢?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浪费生命啊——!”
当他沿着高速开到距离送货点还有两百多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而憋了一天的雨也终于在划破长空的闪电和轰雷声中倾斜了下来,很快就成了瓢泼大雨。
无奈,老朱也只得减速,但只是相对减速,比起高速路上其它的车,他仍开得飞快,半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速,距离目的地也只有百里左右了,看看手机已经晚上九点了,他气恼地骂道:“妈的!怎么不晚点下,不然老子都该到了,艹!”
正恼怒他晚上12点前赶回去的计划泡汤了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前方的路口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此时,两边相距已不足五十米,大惊之下,他连忙急踩刹车,“吱——”,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然而,还是撞到了白影上,他甚至都未看清,白影是什么人。
老朱的脸当时就吓得煞白了,身子不停哆嗦,愣了几秒钟,才发疯似地打开车门向下冲去,然而,车子下面什么人也没有,向后看去,也不见尸体和血迹,围着大货车转了两圈,他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迹象,便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了驾驶室,身上已全被大雨浇透。
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他心里既后怕又庆幸,身上一阵热一阵冷,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缓了片刻,体力才恢复过来,突然,……
他感觉到副驾座上有人!白色衣服的人!
“嘶—!”,倒抽一口气,他艰难转头看去,只见,副驾驶座上果然坐了个人,然而,那哪里是人的样子?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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